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归路许多长 04

看梁实秋的《人间有味是清欢》,之前看《人间草木》也是,就这种写吃的啊,明明是一日三餐很平常的东西,eat to live的东西,虽然中国人是live to eat啊,但是写的非常很吸引人,仿佛看见了一段旧时光。

七情六欲,大概食欲是最重要的吧,不想吃了,那真的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因为“味道”,无论怎么描述,都很难想象,也无法复制。

算是对《赋你》的一个补充吧,所以某些背景就不交代了。


【四幸坦诚相待识温柔】

天阴沉沉的。

炉子上烧开的水壶呜呜叫唤。

厨房亮着灯,明楼蹲在橱柜前面把一个罐头瓶翻出来,炒米剩的不多了,浅浅得没过罐子底,他把罐子放在耳边摇了摇,传来有几分哑的沙沙声。

炉火熄灭,开水倒进厚瓷的马克杯里,杯子里滚了几滚。

微糊的,焦香的,略苦的。

 

地砖泛着凉意。

火车的玻璃是不是也像这般的凉,明楼想。他半曲着腿坐在地上,凉意沿着墙砖顺着纤维的缝隙往里钻,空玻璃瓶倒在地上,明楼拿手一推,咕噜咕噜的往橱柜的方向滚,撞到柜子停了下来。

外面又下起了雪籽,打在玻璃上乒里乓啷。

明诚憋着眼泪咬着嘴唇,鼻子皱成一团脸挤在玻璃上的样子可真难看。

他轻笑了一声。

 

从前明诚说,他以后也要“治国平天下”。

少年穿着浆洗得挺括的白衬衣,背脊挺得笔直,顶着学生头站在外面敲他书房的窗玻璃,右手还抓着浇花的水龙头。

明楼把窗户推开,日头不很高,空气里还有几分凛冽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灌了满鼻子柠檬洗发膏的香气和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他勾了勾手,明诚刚靠过来就被人揪住耳朵:“好小子,以后可不能这么随便去敲女孩儿家的窗户听见没。”

明诚立马从善如流:“不敲不敲,我只敲大哥的窗户。”

明楼嗤笑一声松开他,明诚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跟大哥一样。”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前两日明镜突然问起,明台说:“我要快点长大,这样以后每天都吃奶油小方,你们也不能管我了。”

明楼恐吓他:“早晚有天牙都烂光了,三餐只能喝稀饭。”

明台捂着嘴一脸惊恐,看着姐姐打了一下大的那个又立即眉开眼笑,露出一个小小的黑洞。明镜又转头问,“阿诚呢?”

“我……我想……,”明诚的右手抠了抠身下的沙发,绒面上现出几道印子,明诚还是坑坑巴巴地答不出来。

“我知道,阿诚哥想以后开个杂货铺,又可以赚钱,又可以随便吃拿糖吃。”明台替他抢答,“阿诚哥,你到时候多卖点梨膏糖,这样我就可以把所有的画片都吃出来了。”

明诚脸有几分红,抬手狠戳了明台一下,挺直腰背坐好。

 

所谓“治国”,先要“治己”,修身是平天下的根本,有了良好的身心修养,才能治国平天下。明楼半诓他,要治国必要有高深的学问,要有好学问得要先有好体魄,所以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身体。*

那天晚上瘦的跟个鹌鹑似的明诚硬是塞下了三碗饭,半夜弯着腰去敲明楼的房门,两个人窸窸窣窣的在厨房把晒干了的鸡内金磨碎了化水喝。

 

窗台上的花盆里埋着半只发芽的马铃薯,他想着法地让明诚多吃饭,而当年被他哄去仔细观察树木生长的明诚也蒙了他,花架上大大小小一盆一盆开得娇艳的花啊朵的,都是他的掩护。

小骗子。

 

当初明楼坚持要留下明诚时明镜便点过他,即使明家家大业大,凭他一己之力,能做的也是微乎其微。某种意义上,明诚是他满腔愤怒与不满的一个出口,救不了所有人,便先救一个,让他吃饱穿暖,教他读书识字,让他将来能为国服务。

他许出去的从来都不止是一个看得见前路的未来。

从他一笔一划把“天地人”教给明诚的那天起,许出去的,便是整个灵魂。*

 

明楼把空玻璃罐捡起来放在流理台上,最后剩下的一口凉透的炒米茶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水槽里。

巴黎的冬天总会过去。

西伯利亚的寒风,也永远冻不住一颗砰砰跳动的心。



*中国是农业大国,改进农业,能让最大多数的国人得到幸福和温饱,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如果我没记错,是蒋梦麟在《西潮》里写的,所以他当时想学农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莫言说的教育的本质,除了灵魂,在没有什么好给出去的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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