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东风浩荡

半原作向,别纠时间线

全是日常

明楼/明诚 

 

朔风呼啸。

前些时候明诚去了趟苏州,回上海时带了颗水仙。不只是谁掉在他车边上,他发现的时候大概已经缺了半天水,有些蔫,不是什么金贵的品种,倒还不至于就这么死了,便索性寻了个饼干盒装着一路带回上海。

明家虽有家训“养花养牡丹,养草是兰草”,但其实家里是不养植物的。原先是明楼,今天折了蝴蝶兰的茎,明天拔了玫瑰花的根。后来换了明台,上午掰了芦荟,下午一屁股坐到了仙人球上。反正养不活,便索性不养了。

没有花盆,也不拘非要那个式样,明诚从厨房淘出来一只瓷盘,又厚又重,许是过年时候盛鱼的盘子,多年没在明家的餐桌上见到,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水仙蔫头耷脑的,绿叶里泛出几分黄,明诚在盘子里搁了些加了白糖的水养了几天,慢慢根叶舒展,长得郁郁葱葱。

明台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肩膀从外面小跑进来,一边蹦跶一边叫“冷死了”。猛然在家看到一株活草,新鲜劲上来:“这什么啊,韭菜吗?阿诚哥,我们晚上包饺子吃吧。”

明诚懒得理他,躲在厨房不出声,动作利落的收拾着手里的鱼。去了鳞,收拾净内脏,两面打了简单的刀花,细细的抹上一层盐,腌上一下午,晚上过油一炸红烧。

“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都敢往嘴里送。”

明台揪着叶子冲明楼做鬼脸,小声嘟囔:“阿诚哥才是什么都敢吃,也没见你说他。”

 

明台的小组接了任务,嫌家里行事不方便,缩在郭骑云的照相馆里。明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镜不在家,他乐的落个清闲。

大概是天冷了,七十六号的牛鬼蛇神也懒得动弹,没无关惹出些事端。明镜去无锡时把阿香带走了,诚心给两个天天在外面装神弄鬼的弟弟找不痛快。做饭事小,明诚的手艺甚至比阿香还好上一两分,重点是合明楼的胃口,让人心烦的是洗碗的工作。

“自由民主平等,我做了饭,自然该你洗碗。”明家大厨如是说。

明楼没法子。这不像在法国时候,不想洗碗了就找着机会摔一个,明诚心疼钱,第二天就不要他洗了。如今在家里,都是成套的碗碟,摔了哪一个明镜都能跟他没完。

明诚听着厨房哗哗的水声心情愉悦,哼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曲子在客厅里瞎晃荡。钢琴上散着明台前两天翻出来的谱子,过去拢成一摞给他收好。

明台从小学钢琴,坐不住,每次都跟屁股下有块炭一样在凳子上乱动。偏生他聪明,别人弹十遍的曲子他弹两三遍就熟了,每次练习都打折扣。明诚那时候刚到明家不久,怯怯懦懦看谁都先抖三抖,明楼便把看着明台练琴的活交给他,管不好明台连他一起罚。

明楼发了话,两个小的还是怕的。明台乖乖的练了三天,第四天老师检查,满意的点了点头,明诚扶着琴站在旁边与荣有焉的跟着笑。下了课老师临走时同明镜提了一嘴,明诚的音准不错,外在条件也好,要不跟着一起学。自家的孩子被人夸了明镜当然高兴,替明诚做了主,下节课开始同明台一起学。

明诚跟着学了两月,还是明楼看出明诚志不在此,持之以恒固然好,但兴之所至还要更好些,这才停了钢琴课改上油画。

 

明诚已经许久没碰过钢琴,有些找不着感觉。谱子也忘得七七八八,在明台的那沓曲谱里找了个小时候练过的照着弹。前面的小节还记得个囫囵,弹得还算连贯,后半段断断续续频频出错。

明楼好容易刷完了碗,手刚擦干还有些潮,摘了围裙从厨房出来瞪他:“小东西不在,你又来闹我。”

明诚不理他接着弹。

与其说弹琴,倒不如说是照着谱子一个键一个键的敲:“我哪敢闹明长官啊,你看我一眼我就怕死了。”

小时候明诚练琴的时候,明楼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弹错一个音明楼就看他一眼,也不说什么,看一眼就收回去,目光也算不得严厉。但就那一眼,明诚就怕得要死。就跟背书的时候一样,背错了一个字,被明楼瞧上一眼,觉得身上汗都要下来了。大抵是因为那时候他端着先生的架势,总归是很吓人的。

“你这个样子叫怕我,你要不怕我那还不要上天?”

明诚想笑,生生憋回去。索性也不看谱子了,随便弹,记得什么弹什么。

“你不想听别听啊,隔层墙板隔层山,进书房去躲着。”

 

这是拿明楼自己的话怼他。

前两天在书房,明诚被明楼摁在沙发上。沙发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有利于深度不利于速度,明诚被掐着腰顶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家里出了事,明楼一夜之间成熟稳重的像个大人,那个一肚子坏水把冲天炮往人家泡菜缸子里丢的小屁孩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再后来顺着一路长大,好像想使坏也没处使了,也没心情使了。

不能作乱的那点遗憾恐怕全用在了他身上。

明诚咬着唇眼圈发红,手里用力想推开他,双腿却在他腰上圈得更紧。明楼额前掉下一缕碎发,低笑着凑过去吻他的唇,轻轻舔咬,一边吻一边诱哄他张嘴:“阿诚,出声。”

“闭嘴。”明诚的指甲在明楼身上掐出一个又一个的印记,“明台在家……你,轻点。”

“隔层楼板隔层山,他听不到的。”明楼还有闲心空出一只手来撩拨他,在他耳边徐徐吹气,“阿诚。”

海妖塞壬,蛊惑人心。

明诚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闭嘴,不做快滚。”

 

果不其然。

明楼原本就离钢琴只差几步,跳起来就要来抓他。明诚站起来就想跑,可惜琴凳拦着,被人一把摁在钢琴上。

琴键一起唱出巨大的声响吓了两人一跳。明诚连忙一把把明楼推开,把琴凳往后一踹就想跑。

明楼反倒来了兴趣,抓着明诚的手腕把他带回来,一手勾着他的腰不让他跑,一手在琴键上敲着。

Mi re do xi la so la xi*。

“谱子还记得吗?”

“当然。”

 

许是之前遭了灾,水仙虽欣欣向荣,却迟迟不开花。惊蛰是前两天的事,向来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总不见好天气。好容易碰着出太阳的日子,明诚便把已经长出花苞的水仙捧到阳台上晒着,期望能早日开出黄色的小花。

但春日里,天气向来没个准。这一日早上晴空万里,下午却转了阴,明诚有那么一秒钟惦记起了那盆放在室外的水仙花,转身就忘到了脑后。

今天是明台执行任务的日子。

政府办公厅灯火通明。外面刮起了料峭的寒风,今年倒春寒来的尤其厉害,风摇着树枝呼啦作响,明诚送咖啡进去的时候明楼正捏着鼻梁靠在椅子上。他头又开始疼了。

“明长……”明楼的办公室里都是人,明诚也不好做些什么帮他缓解疼痛,刚要开口,便有人推开门闯了进来——樱花号的一车日本高官,无一幸免。

明楼把递到手边的报告甩在桌上,碰倒了明诚刚送来的咖啡,水滴声堙没在地毯里,杯子也只摔得一个闷响。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明诚站在桌旁看着。杯子矮胖没滚多远,撞到梁仲春的脚晃荡了两下停住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春寒殊甚呐。

 

早饭是明诚在路边买的,明楼吃不下,喝了碗温豆浆便回房躺下了。明诚也没什么胃口,就着豆浆吃了半根油条也放下了,去阳台把水仙搬进来。

水仙花在外面呆了一夜,半夜里气温骤降,盘子底浅浅的一汪水连着鳞茎一起冻住了,像一块琥珀标本。叶子上有些白霜,翠绿雪白的倒是好看,一根根冻得跟翡翠条似的。他把盘子端进厨房,放在灶台旁边烤着,蹲下来在柜子里翻材料给明楼煮汤。

热气烘着,没一会儿水就化开了,但水仙到底是被冻了,花蕊倒是还笔挺的立着,叶子一根根垂下来,半点没有之前昂扬的朝气,还不时往下滴着水,这下明诚也没了辙,也只能听天由命。

明楼起床时人还是有些郁郁的,累过了头,觉再怎么补也差了点滋味。鸡汤熬了大半个早上,明诚正撒了盐,握着勺子尝味儿,抽空看了眼明楼,招呼他出去坐着等,就被人搂了腰。

明楼比他高了几公分,虚虚的环着他的腰,像只大猫一样脑袋搁在他颈窝上,鼻息间的热气吹得他有些痒。这只大猫难得脆弱,明诚也没躲,就这么任他抱着。等明楼抱够了松手,才熄火盛汤。

“怎么把花放在这儿?”

“早先冻杀了,放在这拿火熏着,暖和点估计还能救回来。”

 

明镜从无锡回来没过几日,水仙花的叶子渐渐硬挺抬头,花苞也舒展开来。明诚献宝一样抱到书房给明楼看:“水仙说是清贵,到底还是要人间的烟火气熏着。”

明楼看着他孩子一样得意的扬着下巴,也跟着笑:“是啊,有烟火气才好啊,家里也是要烟熏火燎的才热闹。”

明诚白他一眼:“要是明台在家,那何止有烟啊,那是要炸啊。”

“嘿,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

明诚抱着花往外跑:“别追别追,当心花摔了。”

人间的事,也同花一样。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遭逢再大的打击,再被阻抑,也终有拨云见雾的一天。

 

明镜从楼上下来,就看明楼围着沙发追着明诚跑。

“多大的人了,你们两个害不害臊?”

明诚看见了救星,抱着花就往明镜跟前跑:“大姐你看大哥一直追我,回头再把这盆花给摔了。”

“明楼,你像什么样子!”明镜瞪了明家老大一眼,把水仙花从明诚手里接过去,“花开了啊,看来春天真的到了。”

明楼隔空拿手点了点正朝他吐舌头的明诚,帮明镜接过大白瓷盘抱着:“大姐,春早来了,你看外面草都绿了。”

一枝独秀不为春。春工不在花枝,而在于草。枯草尽去,才有青山绿野,天地为之一新。

 

春风已绿门前草,且耐余寒放眼看。


——END

*卡农的第一节。

卡农是复调音乐的一种。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重点在永不分离,追逐不是重点。

钢琴版的好像一般都是四手联弹【学的不是钢琴,这部分内容全是编的

【好吧其实选卡农是因为最近再练吉他……


一本流水帐

 

 

 脑洞记得到处都是,发现有几个点写忘了……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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