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凌李】南方有嘉木(中)

恐怖(呸)分子是敏感词……我还以为我写了啥


12

三十而立。

凌院长马上就不能算他的同龄人了。

李熏然琢磨着怎么也该找他讨个说法,自己这个风华正茂的大帅哥都要被压着去相亲了,谁知道青年才俊凌大院长手里的名单有多长。

 

“凌远。”李熏然说着打了个嗝。这太破坏形象了,他内心的小人蹦跶了一下,把这一章揭过去,“你说按你这工作强度,内脏损耗什么的是不是得超过实际年龄啊?”

凌远没接话,李熏然继续说:“你说我这工作的危险程度呢,指不定今天去卧底明天就上表彰大会了。咱们这过一天算一天的职业,也不要去祸害小姑娘了,我看不如咱俩凑活一下怎么样?”

李熏然不小心一脚踹到他的一堆啤酒罐子,叮铃哐啷的响,“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嘀咕:“这哥嘛,是不能再叫了,不能表明你已经有主了;小远也不行,太肉麻了,而且跟我占你便宜似的,我看不如就叫老凌吧。”

得亏我不姓王。

凌远把矿泉水瓶放到一边,也觉得这名字不错。他还记得以前去李家玩,到了吃饭的时间李妈妈都会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喊,老李,快去叫然然和小远吃饭了。

等到三位男士刚在桌子前坐下,李妈妈又开始在厨房喊,老李快来端菜啊。

特别的,亲切。

把还在“老凌、老凌”用不同声调唤他的小李警官捉过来,恶作剧一样在他耳边吐气:“李警官,我同意了吗?”

李熏然头皮发麻,牙关打颤,一句话说的可怜兮兮,又千回百转。

“那,凌远,你不要我吗?”

明明是只威风凛凛的小狮子,搁这装被雨淋透的小奶狗。

凌远对他的爱,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温柔又干净,矜持而深情。

哪里舍得他难过。

凌院长把他的小警察抓着,在楼顶的暖风里接吻。一天天暖起来,空气里都是尝得到的甜香。

 

13

李熏然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从来有着近乎天真的倔强的坚持。

“凌院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警官,你跑不掉的。”

"走吧。"凌远伸出手,午休时间结束了。

李熏然一巴掌拍在凌远的手心,被他紧紧的握住。

 

14

爱就是在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

书里面那些所谓的“有情饮水饱”显然只能拿来骗骗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或是意图减肥又懒得动的单身狗意淫出来的。过日子还是要烟火气点的好,暖和,还带点香味。

酸甜苦辣咸,要什么有什么。

这日子才有味儿。

 

凌远做菜的手艺不错,尤其是家常菜做的好。春天的时候炒韭菜,炒豆芽,鲜嫩清香,带着刚从土里冒出来的生命的气息;夏天是竹笋汤,八九月的时候,买那种极老极老的菱角,掺点排骨进去一起炖,最后再放一把香菜下去,清香扑鼻,有肉却不觉得腻味。秋天里炖百合莲子,甜丝丝,润肺去燥;到了冬天,拿一个大陶罐,煨一锅热乎乎的猪骨藕汤,就着汤能吃一大碗白米饭。

凌父不怎么会做菜,但煨得一手好汤,凌远完美的袭承了这门手艺。每天变换着花样,用家里的一个小陶瓷锅,一天一碗,多了还没有,吊着李熏然的胃口。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李熏然第一次喝到凌远煲的汤可谓惊为天人,眼神里都带上了崇拜,恨不得在家里挂上一幅他的画像,让李妈妈每次煮汤前都去拜一拜。

李熏然虽然爱吃会吃能吃,却怎么也喝不下李妈妈煮的爱心汤。李副队每次端着碗都会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局长,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李局长每次都默默的把脸埋进饭碗里,不去看儿子哀求的狗狗眼。

好歹有一次看儿子太可怜,端起碗刚要喝,就被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的李妈妈在手上拍了一下,清脆利落,我炖给然然的,哪有你的份?

得了圣旨的李局长赶忙又把汤还给儿子,跟他妈一起用关怀的眼光看着李熏然苦着个脸把一大海碗爱心喝下去。

 

凌父会琢磨炖汤还是因为凌远,他小时候凌母不待见他,当然了,现在也不见得有多么待见,从不肯多费心照顾他,是以凌父只能自己学着怎么带孩子。做饭的手艺他学不来,炖个汤还是不错的,材料放进去,加足水,吃食材的原味,又省事又营养。

就这么个法子,把那个瘦的跟个小鸡仔一样的孩子喂成了今天玉树临风的凌院长。

但是到李熏然这里,怎么喝都不长肉。好歹也过了长个子的年纪,吃进去那么多东西,都跑到哪里去了。

凌远有点愁。

 

15

李熏然有很多很无赖的人生哲学。

比如心里的梦想和吃进胃里的食物是别人抢不走的。他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而要吃下许多许多食物的梦想值得永远追逐。

比如人累了自然会想睡觉。所以他困了就是天黑,不困就是天亮。当然这一点在许多次他熬夜打游戏补觉之后,发现有人已经打通关了就不再是他的人生哲学之一了。

没意思。

李警官还是旭日朝阳,一点不老。只是觉得熬夜没意思。

不过有一点,凌远还是认同的。

一天至少,看一次日出,或者日落。

真的是看一次少一次啊。

 

当然,不出任务的时候,李警官只能看看日落。

好像偶尔也是能看到日出的。

比如在警局值班,熬了一夜大早上赶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去给凌远送早饭真的只是顺便而已——两个人一起吃能多吃些种类。

或是凌远需要半夜赶去医院的时候。

凌远觉浅,在手机震动到第三声时李熏然只是翻了个身,而他已经醒了。挂了电话,急慌慌的换了衣服,在李熏然光洁的脑门上亲一下就匆匆出了门。后者常常会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有时候迷迷糊糊的睡到闹铃响,鸡飞狗跳的在家一顿忙活赶着出门;有时候会在凌远合上房门的时候拉下被子,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再无睡意。

一直到天边泛白,扯开窗帘看着鱼鳞般的云朵被染得金黄,揉揉头发抹把脸起床洗漱,穿戴好拿了家里的保温饭盒出门去车库。

 

“老板,四个葱油饼。”

“哎哟,小伙子挺能吃啊。”

“给别人带的。”

“女朋友吧?小伙子长得俊人还体贴,你女朋友好福气哟。”

李熏然“嘿嘿”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麻烦再来碗豆腐脑。”他递上保温饭盒,“装在这里面,您看下多少钱。”

李副队裹着清晨凉薄的空气,心情爽朗的开着车,一路绿灯去找他半夜被拉起来上班的“女朋友”。

 

16

白天的医院很热闹。

来看病的人,叽叽喳喳的家属,陪床的探病的,凌远有时候甚至觉得医院走廊应该弄成马路那么宽,推个手术床都鸡飞狗跳的。

白天热闹,就更显得晚上安静。不过倒是更符合贴在医院墙上的那个字了。

静。

老大的一个。

病人都睡了,留在医院的家属也都安安静静的歇着了,几个换药的小护士轻手轻脚的进进出出。凌远半捂着胃,慢慢在走廊里往院长办公室挪,声控灯没亮,外面巨幅的灯光广告从玻璃窗漏进来,深浅颜色来回变换。

 

一推门,一个黑影从他堆满文件的桌上跳下来,哇啦哇啦的,连走廊上的声控灯都给他叫醒了:“老凌,你又没吃晚饭是不是?我一天没盯着你就不好好吃饭,你快把微信密码支付宝密码银行卡密码统统都给我,迟早有天你会殉职的我告诉你。”

李副队见惯了生死,也看得透了,讲话没什么遮拦。这要被他们家李局长听见了是要骂的,可凌远不会,他全身放松的摔进沙发,看李熏然一边念叨一边带上办公室的门:“李警官,劳驾把手里的药给我吧。”

李熏然连忙把手里的药和保温杯递了过去,两手撑在脸下面,蹲在沙发前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凌远突然想到很久以前,那是李熏然还很小的时候,有次突然跑过来,脸通红通红的,说:“哥哥,我给你变个魔术吧,我给你变朵花。”

他那时也是这样,手撑在脸下面,笑的牙床恨不得都要露出来了,说,哥哥你看我像不像一朵花?

小李熏然长大了,眉眼渐渐和现在重合,轻声问:“老凌,我们这算抵了吧。”

李警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拿他的胃痛来抵自己的受伤。凌远“哼”了一声,药效慢慢开始起作用,他整个人也缓过些劲儿来,有精神头来教训人:“伤没好利索就开始不安生,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熏然想上去捂他嘴巴又不敢,一脸谄媚的看着凌远:“老凌老凌,你看我这次伤的也不重,又快好了,咱别提了成吗?”

凌院长内心的黑心商人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那就要看李警官的诚意了。”

 

17

年关一点点逼近。

现在的商家,早在过节的前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就开始布置,形式上倒是隆重,节日的气氛却是一年寡淡过一年。

外面寒风凛冽的,李熏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自从他和凌远住在一起后,一年穿得比一年多,李妈妈倒是非常开心——世上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现在还有一种冷叫你男朋友觉得你冷。好在李熏然瘦,穿得多也不显臃肿,只是动起来比较麻烦。他扯了扯有些勒的慌的领子,只想快点收工,回家吃火锅。昨天凌远刚炖了一锅胡萝卜羊肉汤,料都吃完了,剩了汤底,拿来下火锅最合适不过了。

凌远总说李熏然好养活,有的吃就行,小时候没被拐走真是奇迹。

李熏然咬着可乐味的棒棒糖撇撇嘴,谁敢进警察大院拐孩子,不要命了。

 

李熏然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只往左拧了一道门就开了,试着喊了一嗓子:“老凌?”一边换鞋一边鼻子抽动闻了闻,羊肉汤的味道。

没人理他,李熏然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往楼上走:“凌远?”

声音从厨房传来,还夹着抽油烟机的声音,呼呼得像个大抽风机:“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凌远衣服都没换,就脱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格子围裙,手里拿着大汤匙,从厨房探头看他。李熏然跳过去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凌远连忙把手里的勺子举高:“诶诶诶,当心汤洒了。”

凌远摸到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李熏然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满意的蹦下来,半点儿都不在乎:“我不冷,从小就这样,我去洗手了。”

 

羊肉汤火气大,凌远给李熏然盛了一大碗,让他饭前先喝下去,暖暖手脚。桌上一口锅腾腾的冒着热气,两人面前一人一个调料碟,生菜、香菇、猪脑、海带、贡丸、虾滑……还有两瓣糖蒜。各种李熏然爱吃的菜摆了一桌。他捏着筷子,隔着雾气看凌远的笑脸:“老凌,你真好。”

凌远夹了个丸子放到他碗里:“开动吧,李警官。”    

要求不高就容易养活,穿得暖,吃得饱,睡得好,就容易满足。还是那句老掉牙的话,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做个容易被取悦的人,被人爱着,有人爱着,还活着,还有希望,就很庆幸。

 

18

李熏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凌远,他生的高大,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在人群中发着光”的人,很容易看到。

他脸上挂着的笑,走了两步就凝固了。

凌远一人挡在前面,手抓着另一人的手腕,那只手里握着一柄刀。李熏然不知道凌远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多久了,手臂肌肉线条看的分明。他应该是刚下手术,衣服都还没换,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疲惫,表情却还是一贯的冷静漠然。

李熏然上去推开人群,卸了那人的刀挡在凌远面前。“干什么,在医院撒泼,要不要去警察局撒泼啊!”

他在凌远面前鲜少是这个样子的,有几分凶狠,几分强势,还有几分傲慢。凌远慢慢放下手臂,带着点骄傲上前,声音不疾不徐,调子低沉,波澜不惊:“威胁医生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院方没有任何过失。如果你有任何质疑我们医生不专业的地方,可以申请法医验尸。”

 

虽然是寒冬腊月的,但医院里暖气开的足,半点也不觉得冷,凌远的白大褂下面只穿了件衬衣。但到底是冬天,凌远想,怎么着都还是冷的。

天冷了身体就冷,血冷了心就冷。

凌远说:“熏然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恐怖(呸)分子,有的是拿着炸弹的,那种你可以抓他。有的是拿着道德的,抓着你的弱点,你的同情,那种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李熏然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抓的那些人,有罪大恶极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为过的,有一时冲动追悔莫及的。他觉得凌远懂得绝对比他多,在两人的关系里,通常凌远扮演的都是开导人的角色,李熏然同他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不操心、肆无忌惮的干蠢事,突然碰上感到无力的凌远,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挠了挠耳朵,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凌远,有些人你可以跟他讲道理,但有些人讲得通,有些人讲不通。那些讲不通的人,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已经认了死理,是绝不会再认同你的。有些时候,你只能做到问心无愧,因为你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所以——”李熏然突然一拍大腿,侧过身指着凌远,“所以这不是你可以以身犯险的理由!凌远,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别给我冲在前头。”

凌远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反应过来拍了拍他脑袋:“李副队,我让你出任务的时候别冲在第一个,你会听吗?身为院长,我总不能躲在最后吧。”

李熏然撇撇嘴开始耍赖:“我不管,你得保护好自己,我还指着你管我三餐呢。”

你可是我未来五十年的伙食保证,敢出事我可不饶你。


这个意识流为什么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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