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最佳男主角 03
Chapter 3
01
“陪师哥去喝一杯？”
明楼一手搭在他背后的时候，明诚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赶忙把手里的烟在摁熄在杯子里，点了点头：“听师哥的。”
“跟我走吧。”明楼说完把车钥匙扔给明诚，自己去和黎叔打了声招呼。
央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所很神奇的学校。它至今仍保留着旧时戏班里师兄带师弟的习惯，在这个几乎人人都想一夜成名的社会，央戏出身的演员大多低调，行事作风更偏重演员而非明星。本来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到了社会上，校友之间总会有点特殊的情感的，所以一个剧组里央戏的演员，即使之前从未见过，关系也总比其他演员要好上一些。
明楼去停车场的时候，明诚正站在车屁股旁边。
“大冷天的，怎么不上去等？”
年轻些的那个只是笑笑，把手里钥匙递还给他，没接话。等明楼拉开车门上了车，明诚才慢他两秒的也坐了进去。
明楼抿了抿嘴，也没再刻意找话题，直接开了音乐，一听就是他的风格——古典音乐。他熟门熟路的带着明诚去了一个有些偏僻的酒吧，门口只停着一辆车。按这个时间点来说，酒吧里的人算比较少的，灯光偏暗，音乐和缓，看得出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他带着明诚在吧台坐下：“喝什么？”
“听师兄的。”
明楼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杯柠檬茶，一杯马提尼。”
“师哥……”
“嗯？”
“没什么。”
穿着马甲的酒保回过头，发现是明楼，似笑非笑的。“明大少什么时候口味这么清淡了？”
明楼故作诧异的看着他。“哟，怎么是谭总啊？”在对面的人白眼翻完之前，夸张的侧过头，“原来小赵医生也在啊，不好意思，之前没看到。”
赵启平仍趴在吧台上，没理他，就留一个后脑勺给他看。谭宗明动作娴熟的调了两杯，重重的搁在明楼二人面前，压低声音：“别给我找事。”
明楼轻声在他耳边问：“又作妖呢？”
谭宗明拍了一把他搭在自己小臂上的爪子，锲而不舍的跑赵启平跟前凑着去了。
明诚一直在一旁没说话。
加上之前的试读会还有定妆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和明楼认识加起来快一个月了，除了跟明台，他还从没见过明楼眼下的状态。
圈内都说明楼是个特别好打交道的人，合作过的摄影师、主持人或是导演，都对他称赞有加，看他的粉丝数也知道在饭圈多么吃香。然而就明诚的观察，明楼其实是个很冷的人。
他气场很强，所以在片场一个人坐着的时候，除了明台和要找他对戏的自己，几乎没人往上凑；虽然对每个来找他的人都笑脸相迎，但是细看他的肢体动作，下意识里带着些许的抗拒；还有一点其实很明白，关于明楼的私人信息，网上挖不到多少，身为艺人本就要做好连个人隐私都要被大众围观的准备，可见明楼将自己护的多么死。
眼前这个看起来是酒保的谭总，应该是明楼的朋友。他有点羡慕谭宗明，成为明楼的朋友应该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阿诚。”明楼把一那杯长岛冰茶推给他。他下午没戏，头发已经洗过了，没有抹发胶，蓬蓬松松的，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我等下要开车。”
明楼叫他名字总觉得有些别扭，这些年除了他们家人，还没碰到过其他姓明的，大姐他自然是不会直呼其名，所以每次喊“明诚”总觉得是自己要训人的前奏，跟每次骂明台似的。
明台在一旁蹿托说不如跟着他叫，把“阿诚哥”的“哥”字去掉就行了。明诚笑着说“好”，明楼一琢磨也觉得还不错，“阿诚”叫着确实比“明诚”顺口，也就这么叫开了。
02
明诚接过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浅浅的喝了一口。明楼的状态又回到和谭宗明开那个小玩笑之前的压抑状态，拿吸管在杯子里搅了搅。
“你怎么想的？”
明诚有些愣：“师哥？”
“你明明不是那些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你不是花瓶，演技比那些个谁，只好不差，这么早早的把自己的戏路固定死，你是怎么想的？”
明诚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已经开始有点晕了。他沾不得酒，喝点酿的过了头的老米酒都会醉。好在酒品挺好，除了话多嗜睡也没别的事情。这些年虽然偶尔也会去些要喝酒的场合，梁仲春帮他挡了不少，实在挡不了就拿头孢、奥硝唑轮流做借口。他也偷偷在家试着喝几口来着儿，比之刚出道那时候，酒量已经好上了不少。
“我是说你今天的那场戏，足够堵所有人的嘴。”
明诚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我不明白师哥什么意思？”
见人一直在装傻充愣，明楼有些火：“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让那些三流的本子三流的导演来糟蹋你的演技！”
明诚已经有点要醉了。他一手放在吧台上，撑着脑袋，带着点傻气的笑着看着明楼，“师哥是觉得我演的好吧？谢谢师哥。我演的好你干嘛不高兴，”坐直了带着点委屈的看着明楼，眼睛水汪汪的，“我又没给央戏丢人。”
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明楼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忍住去揪明诚耳朵的欲望。
“演员靠作品说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成天跟那些廉价的东西呆在一起，就不怕有一天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会日渐萎靡？你的演技得不到赏识你不觉得委屈吗，就这样甘愿堕落？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一个好演员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吗？”
明诚叼着柠檬咬，一张脸酸的皱起来，像是在思考明楼刚才的话。好半天吐出来一颗籽，叹了口气，犹犹豫豫的开口：“可是师哥，我需要钱。我养母得了病，要花钱，很多钱。我当然也想演好本子，演层次更丰富的角色，可是我更需要的是钱。所以我只能优先选择那些片酬最高的工作。我也不想再演那些傻白甜的爱情电影，但如果不是我现在状况好了一些，我甚至可能会拒绝这部戏。”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许多时候现实比演绎的更狗血。
一般来说，小孩子要到五岁之后才会有比较完整的记忆。但明诚清楚的记得从三岁到四岁之间的那一段生活。那是一家孤儿院，接受各种捐赠却依然穷的要命，道貌岸然的院长私下里做着买卖儿童的交易，孩子们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冷炙，一场小感冒身边就有可能有人死去。那段噩梦一般的生活一直到了他四岁被人收养之后，仍然不断的会梦到睡在隔壁床的孩子第二天躺在一张冰冷的竹席上。
可是养母家的生活也并不好。十岁之前他很幸福，可是养父的骤然离世，以及养母被查出罹患肝炎，都让这个家蒙上了一层灰色。他高中毕业就入了伍，等着转业了找一份能挣钱的工作，铁饭碗儿的那种。被引到表演这条路上大概是因为一条广告或是一个mv，上帝给他在这个看脸的社会打开了一扇门。
在学校的时候他挣的钱不止能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能贴补一点家用，那时他还想着要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才能。可是毕业之后除了第一年接了一部还算出名的侦探剧，便再没有工作的消息。养母病情的突然加重，让他只得义无反顾的接下那部其实让他非常痛苦的都市喜剧，每天吞下各式各样护嗓子的药，在片场上蹿下跳的，只求那一大笔片酬，能让他护住现在那摇摇欲坠的家。
明楼静静的坐着，对面的人双膝并拢，手放在膝盖上，鹿眼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从没见过有人坐吧台椅坐的这么规矩的。
谭宗明那边应该是已经哄好了赵启平，神出鬼没的摸过来，看了明诚一眼，又转向明楼，“禽兽，他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的，你还把人灌醉了。”
明楼也有些傻，除了徐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酒量这么差的演员，呆呆的问：“那怎么办？”
“把人送回去呗。”双臂环抱胸前，“不然你还想怎么办？”
明楼挥手赶他走，明诚还是那么乖乖的坐着，他突然想起了上蹿下跳，最烦心的事不过自己总是送他皮带而非手表的明台。伸手拍了拍明诚的肩膀：“以后，跟着明台喊大哥吧。”
“诶，大哥。”本来低垂着眼的人猛地坐直了盒盒盒盒的傻笑，“我一直想有个哥哥。”
明楼正有些心酸，想问问明诚家里地址好把人送回去，那人身体一歪就要倒，明楼赶忙扶住他：“你家住哪？”
“……”
“让你经纪人来接你？”
“……”
“把你丢在这成吗？”
这回有反应了，明诚眯着眼冲着明楼摇头，然后一头栽到他怀里。除了明台小时候，明楼从未在私人时间同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僵着一张脸又拍了他半天也没反应。咬咬牙心一横，算了，带回家去吧，明天一起去片场。
03
虽然没喝多少，但明诚还是醉了，断片儿了的那种。
明楼正抬手要敲，门就自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满脸快要崩溃神色的明诚。
“师哥？”大眼睛里就差蹦出俩问号来了。
“昨天不是说了叫大哥吗？”明楼微微皱了皱眉。
明诚眼角垂的更厉害了，这时候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纠结称呼问题。
“昨晚……”
“去洗漱吧。我做了早餐，一会吃完一起去片场。”明楼转过身，感觉身后亦步亦趋的跟了个人，快到餐桌边了才开口，“我不小心把你灌醉了，怕你经纪人骂我，就带我家来了。”非常真诚的回头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怪大哥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诚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师哥”低着头转身就走。
“洗手间在左手边，还有，说了以后叫大哥。”
“知道了。”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恨不得给他脖子上烧出两个洞来，“大哥。”
明楼这才满意的又转回身，在杯子里倒上咖啡。
明台拍完戏来回到处晃休息的时候，看见明楼和明诚正在房间一角头挨着头，专心致志地讨论剧本。
周围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他一把拉住正经过他身边的于曼丽，熟门熟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荔枝味的棒棒糖递过去：“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于曼丽接了棒棒糖，对明台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嘴里含着糖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从今天早上就这样了吧。”
明台松了手，冲那个角落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是他大哥？没被什么妖怪上错身？
在明楼公寓的时候两个人的状态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但当两个人都默契的避开这一段，事情就变得十分和谐了。师哥提点师弟，师弟虚心请教什么的，比明楼和明台更适合“兄友弟恭”这个词。
片场的人只当明楼作为前辈提拔后辈，只有明台觉得十分奇怪。他认识的明楼其实跟刺猬一样，难得能碰到把肚皮交出去的朋友，突然和明诚走这么近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明台没空担心明楼是不是中邪了，他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手机响了，是明镜。
明台就跟兔子烧了尾巴一样，一路叫着“大哥，不好了”，一边往明楼明诚所在的角落跑。
“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天塌下来了，大姐的电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明楼点头：“接。”
明台刚要划开，手机停了。可惜他还没喘半口气，那铃声又欢快的响起，明台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在屏幕上滑过去：“喂，大姐。”
“明台，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
“刚才，和几个同学在，打羽毛球。”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喘了几下。
“最近过的好不好？姐姐最近要去香港谈一笔生意，顺便过去看看你，给你点时间把你的狗窝给收拾一下。”
“姐姐你要来看我呀！”
“哟，这么高兴啊。”
明楼接过明诚递的笔，飞快的在剧本空白处写道：和同学出去玩。
“对呀，我可高兴了。可是大姐，我马上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
电话那头赶忙追问道：“出去玩？什么时候啊？”
“就这几天吧，还没定，可能见不到大姐了。”
“这样啊。”明镜有点失望，“那你好好去玩吧，寒假早点回家啊。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多加衣服，按时吃饭。”
“诶，知道了大姐，大姐再见。”
明台挂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举着手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过关啦！”
明楼直接去戳他的肚子，明台岔了口气弯下腰来。“你还能瞒的住大姐多久？趁早给我坦白了。”
“能瞒一天是一天嘛。”
“嘿！你给我站住！”
04
明楼正和明诚拍他们当初试戏的那一场。
明诚穿着一件小马甲，面料比较光滑，不太好抓。明楼来来回回试了几次，总算找对了方法，顺利的说完了台词。
明楼最后伸手给明诚在衣服上抹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敏感的位置，明诚笑着跳开了。
传说中高冷的明影帝还振振有词：“我给你抓皱了得再给你抹平了呀。”
明诚自己整了整衣服，“神经病。”声音里还带着笑，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汪曼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现场，和小场记阿香站在一起，半垂着眼睛，幽幽道：“基佬。”
“曼春姐你说什么？”
汪曼春眼睛亮了一下：“阿香你不知道吗？腐国演员有三好，裸体女装扮基佬。”
“我知道呀，可是这个，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汪曼春特别诡异的笑了两声：“我师哥在英国那时候可是戏剧社的，裸体没有，另外两个倒是全了。”
“明大少，穿过女装？”阿香觉得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女王Titania，我还有照片呢，可惜师哥威胁我不能外传。”汪曼春颇有些遗憾，“我跟你说，他个子太高，要不是当时一众演员都高，导演差点都想把他腿给锯短点。”
“那……扮基佬呢？”
她笑的更诡异了。“能否演好一个gay，在英国是判断一个演员是否优秀的标准之一。我师哥演gay，那可真是入木三分。”说完炫耀似的加了一句，“当然也是我的本子写的好。”
阿香默默侧目看了她一眼：“曼春姐，你今天干嘛来了？”
汪曼春假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看我用键盘塑造出来的人物，被他人赋予鲜活的生命。”
见阿香还盯着她，吐了吐舌头，非常俏皮的扬着下巴。
“看我师哥和小鲜肉之间激烈的火花。”
明台坐在椅子里，捧着只剩下素菜的盒饭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他们俩坐的很近，膝盖轻轻的碰着，盒饭放在彼此的膝头。
明台往嘴里塞了一口不爱吃的胡萝卜，直勾勾的盯着那块从明楼碗里夹到明诚碗里的排骨。
他在明楼打开盒饭之前刚去讨过！
“多吃点肉，你看你那瘦排骨。”早上刚拍完的一场黎暄给黎昕换药的戏。
这话如果叫明台听见，即使会被骂一顿也要去抱着明镜哭一会。他去讨肉的时候，明楼告诉他：“你一个艺人吃这么多肉干嘛！”
明台捞起袖子，把细细的胳膊给他看：“大哥你看，我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要胖去多吃点零食。”
反正说什么都不给就对了，那现在你往阿诚哥碗里放的是什么！到底谁才是你弟弟！
明台拿着棒棒糖凑到于曼丽跟前的时候，女孩子正拿着手机笑的十分甜蜜，看到他过来一时没收住，明台顿时更加坚定了即使于曼丽一直看他不顺眼，就为了这个笑容，他也能继续追下去。
“在看什么？”
“放到网上去的样片。”
“咦，这么快。”
他蹲在地上，伸了个脑袋一起看，于曼丽也没拒绝，把手机放到两人中间。
是两段拼接起来的，一个是黎暄抓黎昕衣服的那一幕；另一个是黎昕护着黎暄不让记者涌上前的片段。
屏幕上满屏的字，人脸都不大看得清，于曼丽笑得不行。拍摄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好笑的，明台便也不去管拍的是什么，盯着字幕看。
污。
抓胸。没眼看。
导演有本事把亲上去的那段放上来。
果然优秀的男孩子都有男朋友了。
明台傻眼了，“他们在说什么？”
于曼丽心情正好，给明台科普了一下“b站”“弹幕”以及“cp”等相关知识，明台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站起来，讲话都结结巴巴的，“我大哥，和阿诚哥……是一对cp？”
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朝他点了点头。
明台朝她摆了摆手：“让我缓缓。”
他转头去看好像一直黏在一起的明楼和明诚，一旦接受了某些相关的设定，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