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朝花夕拾 09

【珍重待春风】

得了水痘被隔离的明台一个人关在家里。

大半天过去,在所有人都要上班上学的日子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优越感消失殆尽。吃了一半的饼干罐子扔在茶几上,抱着边吃边蹦跶的爆米花大半掉在的沙发上,打开喝了一半的果汁已经放温,变得又黏又腻,明台无聊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蛋黄咬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的灰头土脸的沙包过来放在明台脚边,歪着脑袋温柔的蹭他的手。还没老到足够谈人生的明老三被沙包勾起前两年的回忆,领着金毛一头扎进了储藏室。

下册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的小人书,一盒子各式各样的玻璃弹子,明镜拿花布给缝得里面塞满米的小沙包,还有一本图画册,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头和身子一样大的明楼和明诚,右下角上书傻大的“明台”二字。

还翻出来一盒水彩。除了几管没怎么用过的颜色,其他颜料基本都干了。明台捏了捏黑色颜料的塑料软管,上前一把搂过正张着嘴看着他哈气的大狗的脖子。

“蛋黄,不许跑!”

 

明诚放学回家,刚推开院子门金毛就屁颠屁颠的扑过来求抱求摸求挠头,刚打扫完战场的明台躲在二楼窗户后头,撩开窗帘一角暗中观察,正捂着嘴憋气呢,就听见明诚的咆哮声:“明台!你上星期砸了校长室窗户这事大哥一定会知道的!”

被无辜换了品种、染成斑点狗的蛋黄一脸天真地吐着猩红的舌头跟在明诚后头往楼上跑。明台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明诚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捂着嘴一阵颤抖,他已经早早锁好了房门,任由明诚把门敲得震天响也不出声。

“你有本事今天别下楼!”明诚最后用力砸了下门,“蛋黄,走,洗澡去!”

 

明楼是踩着夕阳下山的脚步回来的。明诚已经洗好狗了,长毛吹得半干,一人一狗头靠头的躺在阳台上吹风。蛋黄先反应过来,鲤鱼打挺般的翻了个身,扬着头把脑袋往明楼手里塞。明楼摸了两下半蹲下来,逗狗似的去挠明诚的下巴,大狗也来凑热闹,亲得他半张脸都是口水。

明楼挠完下巴捏着明诚的鼻子不让他呼气:“小懒虫。”

明诚左扭右扭地也没挣开,睁开眼软着嗓子唤他:“大哥!”

明楼被他喊得心底一颤,站起身递了只手给他:“起来了,一会儿吃饭。”

明诚就着他的力站起来,勾住明楼的脖子就往他身上跳,毛绒绒的家居服后面还有短短的尾巴:“没有拖鞋,大哥带着我走。”

“拖鞋呢?”明楼勾着他的脚往客厅走,颠了两下作势要把他丢出去,“多大的人了。”

“回来急着给蛋黄洗澡,鞋都没换。”明诚生怕真的掉下去,把明楼当根杆子一样往上窜。

“洗澡急什么?”

“明台把它画成斑点狗啦!”

明楼闷笑一声,刚笑了还没半秒就被明诚在背上重重捶了一下,咚得一下捶得心口疼。明楼到客厅把明诚扔在沙发上去给他拿拖鞋,朝着楼上喊了一声:“明台,下来!”

小东西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我在上厕所,来不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明台不肯上楼,非吵着要等姐姐回来,头一点一点的坐在电视前面看猫和老鼠。明诚和明楼一起挤在长沙发上,明诚在地灯这头看书,明楼在另一头敲电脑,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干嘛。

思考停顿的间隙,明楼抬起头。劲瘦的少年被沙发拥在怀里,小小的凹陷下去,半张脸在明黄的灯光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明诚的轮廓越发硬朗,开始慢慢从男孩蜕变得更像一个男人,他就像一株拼命向上拱的绿芽,虽然仍是细细瘦瘦的,但爱和理想都在疯长。许是察觉到明楼在看他,明诚的注意力从书上挪开,抬起头,眨了眨眼,伸腿轻轻踹了踹明楼,带了两分讨好:“大哥,我想喝水。”

明楼把电脑从膝上拿开,隔空点了点他光洁的脑门:“没大没小”

 

明诚把脑袋搁在沙发背上看着慢慢融进黑暗里的明楼的背影。

我们终其一生所寻找的,不过是一个舒适的居所,给身体,也给心灵。而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个人就把这两样东西,一起带给了他。

这个人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只是被他轻轻扫过一眼就好像被全部看穿,没有丝毫秘密可言;在自己觉得严重到天都要塌了的事他三言两语就能云淡风轻的解决掉;那么复杂的公示、那么长串的单词、那么难背的古文他用来偏偏毫不费力。

明楼的脚步由远及近,明诚重新捧起书。

他是目标,是偶像,亦师亦友。也是仰慕,是欣赏,不可名状。

然而那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有幸福的话,那么它总是和绝望紧密相连。*

 

门铃响起的时候明楼还差几步路走到沙发旁,便端着水先拐去了门厅。

明镜:“哎哟你也不开个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熊了呢!”


*如果有幸福的话,那么它总是和绝望紧密相连。——杜拉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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