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朝花夕拾 08

考级前临时抱佛脚被抓去加一节课,攒个人品以及挣扎着复健


【睡不醒的冬三月】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自然是要窝在暖和和的屋子里舒舒服服的睡到明年开春。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完春晚,明镜嘱咐了兄弟三人别感冒了,就早早去睡了。明楼拿了本书,身上随意的搭着块毯子靠在沙发上看书,他现在正是精力最足的时候,丝毫不显疲色。

明诚整个人都缩在珊瑚绒的毯子里,头枕在明楼腿上,看着屏幕里死神体质的小学生眼皮子直打架。蛋黄趴在沙发跟前缩成一团,过年期间它胖了不少,圆乎乎的一个球,脑袋搁在尾巴上,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不时哼两声。

“哈——”明诚半压抑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满眼泪水,在明楼腿上蹭了蹭又强打起精神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困了就睡吧。”

“不。”他一只手托着腮,说话间又咽下去一个哈欠,“我要陪大哥守岁啊。”

另一个沙发上睡着当初吵着嚷着要守岁的明台,蜷成小小的一团,裹得像只蚕蛹一样已经换了三个姿势。明楼拍了拍脑袋直点的明诚,让他换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自己,省的一会儿睡着了拧了脖子。

没多会儿腿上的重量就沉了下去,明楼稍稍往边上挪了一点,塞了个抱枕到明诚脑袋底下把自己的腿换出来,又拿了一个挡在明诚脑袋前面,免得光照了他眼睛。电视声音被关到最小,三个小孩子和一个伪小孩子正在踢球,明楼看完章节的最后一页,夹上书签,关了灯。

 

屋外下起了大雨,大概从午后开始的,之前猛烈的刮风,带着几乎要把树木摧折的力道,刮得天昏地暗。只是落了雨也不解凉,反倒因着未免雨滴落尽室内来而关上了窗户有些闷得慌。

明诚翻着手里的书,他看得有些慢,语言这种东西,太久不使用就会开始有些淡忘,有些复杂点的单词意思记得不甚清晰,好在连着上下文,连蒙带猜也能顺利看下去。

明楼在桌前奋笔疾书,写完最后一个字,画上句号,咔哒一响,合上笔帽。

外头滚了个雷。

明诚赶着雷声的尾巴问:“晚上吃面吧,家里也没什么菜了。”

明楼点点头,把写好的信递给明诚,待他伸过手来接,又握着不放。

“看看漏没漏什么。”

忽的一道闪电划亮室内,明诚读的很慢,把每个字刻进心底,轻声道:“没漏。”

“嗯。”明楼又把信拿回去看了一遍,递给他,“烧了吧。”

明诚握住轻薄的信纸应了声:“诶。”

 

信上写的什么,信又是写给谁的,为何写好了又要烧掉。明楼心里满是疑惑,他试图问出口,却觉得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张不开嘴。

场景倏地换了。

照明弹在空中爆炸。明楼下令全员开枪掩护,明诚时跑时停,他拉开手榴弹默数了两秒,然后扔进了日军的防御工事里,迅速卧倒就地一滚,躲在之前看到的土坑里。爆炸在夜空里燃起熊熊火焰,明诚在子弹的掩护下安然回到他们的战壕,明楼扔过来一挺枪,借着火光看了看表,表壳有一道裂纹,并没有什么影响:“还有四个小时,七点前必须拿下这里。”

距离七点还有一刻钟时,他们拿下了这座高地。日军死守的碉堡堑壕被炸成粉末,但双方死伤人数几乎相当,炮弹劈头盖脸,子弹毫不停歇的收割生命,明诚闭着眼拿手背在眼睛上死命的蹭,入目所及总算不再是一片血红,天光大亮,他哑着嗓子开口:“大哥,天亮了。”

 

明楼倏地睁开眼。他伸手够到茶几上的手机,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直眯眼,三点十七分,离天亮还早得很。蛋黄站起来,前腿贴地,屁股撅的老高,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抖了抖毛走到明楼跟前,拿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脑袋贴着沙发,湿漉漉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

明楼摸了摸狗脑袋,毛绒绒暖呼呼的,而后拍了拍它轻声道:“好啦,回去睡觉去。”

刚合上眼没两分钟,挨着他腿睡得热乎乎的明诚突然出声,在黑夜里清晰而响亮。

“大哥!锅糊了!”

嘿你怎么不记我点好呀。

 

闹钟响的时候明楼一百个不愿意,强撑从毯子里钻出来,再把两个弟弟弄醒给明镜拜年。吃了早饭实在扛不住了,回房补觉睡到近中午才醒,只是夜里没睡安稳,怎么补都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

上海难得下雪,不算大,许是昨天夜里开始的,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到中午时院子里已经有一个小雪人了,头和身子一般大,不像雪人倒像是个糖葫芦。

两个小的裹得圆滚滚的在院子里你追我跑的,明台抓着雪就往明诚身上砸,攻击持续不断,就是没什么杀伤力,趁着明诚蹲在地上团雪球的时候跑过去,捧起一把就往明诚领子里塞,还没跑两步就被明诚的大雪球砸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印出一个人形,跟凶案现场似的。

明楼从糖果盒里摸了个巧克力放进嘴里,溜达到厨房想看看午饭吃什么,和急着转身的明镜差点撞上,明镜把他一推转身往外赶:“快去把两个小的给我抓进来,都要玩疯了!”

明楼领了任务,套了件羽绒服出去捉人。明诚看见他转身要跑,被明楼一把抓住,明楼半跪下来,从背后搂住他:“看你还往哪儿跑。”

明诚咯咯咯的笑,转过身拿他冻得冰冰凉的脸颊去蹭明楼。明楼也不躲,让他暖了一会,然后捏着他的红鼻子拧了小半圈,沉着声音:“明诚听令。”

“到!”

“给我把明台捉拿回来。”

两个大的一人一边,把明台堵个正着。小的那个一看要被抓了连忙躺在地上打滚耍赖,跟陷在坑里的萝卜一样,说什么也不起,被明楼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进了屋。

明诚跟在后面笑:“大哥,你看这像不像妖怪抓了猪八戒要煮了吃?”

从寒假开始就不断有电视台在放《西游记》,明台百看不厌,还从厨房寻了根擀面杖非说是他的金箍棒,有事没事笨手笨脚的耍。

“瞎说,哪有你大哥这么好看的妖怪。”

明台搂着明楼的脖子也抗议道:“我才不是猪八戒,我是孙悟空,我宇宙无敌第一厉害!”

明镜听见响动从厨房出来,一摸两个小的都湿透了的围巾和袖口,忙赶明楼领着两个小冰棍人去换衣服。

“不要命啦,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

 

明楼端了个凳子,打了盆热水放在上面,让他俩把手放进去泡一会儿。明台的手压在明诚上面,两人头挨头的站着。明台龇牙咧嘴的做鬼脸,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是大姐最厉害,大姐一定是如来佛。”

“我觉得还是孙悟空更厉害。”明诚把手从盆里拿出来伸直了递给明楼。

明楼拿着干毛巾等在旁边,看着明诚歪着脑袋细细思索明台的话有些想笑。他尚未变声,仍是清亮的少年音,像茶匙敲击金属壶。昨夜那意味不明的梦里,他恍然听见明诚如尘封许久的青铜器共鸣发出的低音。

他说,大哥,天亮了。

岁月会使声音变得低沉,而他对生命充满敬畏。

 

明镜在外面喊:“好没呀,再不来菜凉啦。”

明楼把两人的手裹在毛巾里一顿擦:“这就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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