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朝花夕拾 02

赶在今天摸出来,算作生贺啦也。

粗略的算认识王先生满一年了,果然人老了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王先生,生日快乐。

还有,谢谢你啊。


【爱是勇敢者的特权】

小孩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直直的从后面撞上明楼。膝盖窝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挨了一下,他差点跪倒在地上,把手里的蛋糕摔出去。

平日里一贯体面的大少爷第一次这么狼狈,左脚勾着右脚,连着跳了三跳才勉强两只脚着地,在五体投地前以一个相当难看的内八姿势稳住自己,脏话将将就要离口。

明楼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手里的蛋糕会变成什么模样。

蛋糕先放一边,赶忙把扑倒在地上的小孩儿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早晨刚下过雨,地还而没干透,白色卫衣上的熊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

牛仔裤挽到小腿就再也挽不上了,只得放下来。又抓起手看看,明楼暗道“好险,好险”的吐出一口气,小孩儿手掌上蹭了点灰,手腕处有点擦伤。明楼轻轻按了按他的膝盖问:“疼吗?”

小孩儿皱着脸摇了摇头:“不疼。”

明楼刚缓了口气,就看见他抬了左手,从嘴里吐了什么东西出来。透明的唾液里夹着点红,一颗圆润光滑的小牙躺在手心。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明楼一定会表扬他口腔清洁做的好,小牙白得有几分剔透,像长梗的糯米,一个虫蛀的印子都没有。

“阿诚,把嘴张开。”

啊——

掉的是一颗门牙,确认是自然的换牙过程而非磕着碰着等外力影响下的作用结果,明楼揉了揉他脑袋——现在他知道什么屋里打伞长不高,拍脑袋长不高都是骗小孩的——又给他把头发整理好:“阿诚换牙啦。把牙齿收好,晚上放在枕头边,牙仙会把它收走的。”

明诚忍不住用舌头去舔了舔突然多出来的那个缺口:“真……”的吗?

“屁话!他骗人!”

明楼把放在地上的蛋糕拎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控制着音量:“明台!”

被点到名字的小人儿站在蛋糕店门口的台阶下,双手背在身后,梗着脖子不说话。

“过来!”

穿着长筒袜黑皮鞋的男孩慢吞吞的走过去,两只手不停蹂躏着身前的背带。

“道歉。”

明台冲他翻了个白眼,撅着嘴鼓起腮帮子,发出类似“不”的声音。看明楼眉头皱的更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鼓着眼睛恨恨的看着拽着明楼衣角的男孩。

十四岁的兄长告诫自己:不要在大街上训孩子。

 

这不是明台第一次出手。

故意摔掉明诚的杯子,在他床上泼水,拿毛笔在明诚脸上画猫胡子,或是藏起明诚的一只拖鞋,还有吃掉明诚的那份点心,以及把明镜的茉莉全摘掉然后嫁祸给他,等等等等。

事实上,自从明诚到了明家,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了和他同样的姓氏,身份不再是玩伴而变成了哥哥之后,明台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变得相当敌视明诚。

明楼觉得这种行为其实可以理解,原本哥哥姐姐都只疼爱自己,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人来分走自己独享的宠爱,他就像只护食的小狮子,龇牙咧嘴的要赶走入侵者。

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对他的爱并不会少,但明台仍旧对阿诚非常不友好。明镜原想插手,被明楼拦住了。他们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亲人,这份心结只能由他们自己去打开,可以疏导,但不可干涉。

年长些的两个装作毫不知情,明诚一味隐忍,明台变本加厉,如今竟然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推人,再这么放任下去,他估计都能把房子掀了。

 

“呀,阿诚这衣服怎么脏了?”明镜刚接过蛋糕又塞还给明楼,把明诚从他身边拽过来,“这手怎么也破了?明楼,你怎么搞得,出个门怎么弄成这样?”

看着姐姐的注意力完全被人占据,明台鞋带也不解,左脚踩着右脚鞋跟,用力把鞋子甩下来,又如法炮制另外一只,皮鞋砸在鞋柜上重重的“绑、绑”两声。

“明台,怎么了?不高兴?快跟姐姐说说。”明镜一边捞起明诚袖子检查还有没伤着哪里,一边数落明楼,“你说说你,怎么当哥哥的。”

明楼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拿了医药箱回到客厅,在明镜身边坐下:“阿诚,来,消毒。”

他拿了酒精棉轻轻的在创口出擦净沾在上面的泥沙,一边擦一边吹,帮助酒精蒸发带走痛感,酒精冰冰凉的,又被明楼吹得有些痒,明诚忍不住把手往回缩。

“别动。”

小孩儿立马乖乖的伸直手臂,一动不动。

“凶什么!”明镜拍了他一下,拉了明台在身边坐下。明台板着一张小俊脸撅着嘴不说话,明镜刮了一下他鼻子,“哎哟,我们明台怎么不高兴啦,谁惹你啦?”

明楼扔了棉球,换上一个干净的擦第二遍,抓着阿诚的手腕轻轻的吹着,确定创口清理干净了让他把左手举着换右手,抬头瞥了明台一眼:“谁惹他了?我们都惹他了。”

“什么叫我们都惹他了,明楼,你把话讲清楚。”

“大姐你自己问他。”

“明台,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明楼那句话琢磨出点味儿来,“阿诚摔倒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没怎么。”明台哼哼唧唧半天挤出来几个字。右脚吊在沙发边来回晃着,一下没勾住,拖鞋“砰”的掉到地上。

明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明楼实在沮丧。

都说了明台欺负你你就来找我,看看他现在干的这些事儿,都给他能成窜天猴了,你怎么还忍着?

“大姐,”阿诚半举着两只胳膊,“是我跟明台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哎呀,你牙怎么掉了。”明镜连忙起身,“让姐姐看看。”

明诚摊开左手,刚换下的小米牙在手里滚了两下,他之前小拳头一直握得紧紧的,手心有一个浅浅的印记。明镜抽了张纸巾过来把他的牙包起来,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阿诚换牙啦,长大咯。”

“怎么这么不小心,”怕明楼男孩子糙,有地方没顾及到,拽着明诚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还好只手腕子被蹭破了皮,倒不算多严重,只是阿诚像个白瓷娃娃一样,手上红通通一片看起来特别吓人。忍不住瞪了一眼身边的明楼,“你也不看着点,就让他们俩疯。”

自己也算是半个受害者的明楼叹了口气,给阿诚的手腕喷了点百多邦,把医药箱收了起来:“阿诚,过来。”

小孩儿乖乖的跟在后面。

明楼已经开始抽个子,男孩子平日里活动量大,又发育的快,脸上的婴儿肥褪了去,脸颊因为过瘦有些凹进去,像根劲瘦的杆子。阿诚的身高在同龄人里也只能算中等水平,也瘦,怎么喂都养不胖的瘦,有时候甚至都怕他不小心一个用力骨头就从皮肤里支出来了。

明镜从后面看着他俩的背影,捏了捏明台圆乎乎的小脸:“还是我们明台最可爱。”

嘴能撅上天的小少爷听到夸奖终于笑出来,抓着明镜的手摇:“大姐,我想吃蛋糕好不好呀?”

 

“裤子脱了。”

“啊?”阿诚站在明楼床边,下意识的抓着衣服下摆,抬头望着他。

“我看看膝盖摔成什么样了。”

小孩儿“哦”了一声乖乖把裤子脱下来,光着两条大白腿爬到明楼床上坐着,两个膝盖都是红的,边缘处微微泛青。

一股正红花油的味道弥漫开来。

明楼不小心倒多了些,赶忙用纸巾擦掉,双手搓了搓才开始给阿诚揉膝盖。

“嘶——”

“忍着点,要把淤血揉开。”明楼这么说着,手里还是放轻了力道,寻思着得跟他说道说道,谈谈做哥哥的心得。这弟弟啊,得疼,但也得管着,尤其是像明台这种不老实的,给个窜天猴能把自己给点上天去的,更得好好管着。

“阿诚。”

“嗯?”小孩儿把目光从自己膝盖上挪开,抬头看着明楼,又忍不住呲着嘴舔了舔缺了牙的豁口,“大哥,我饿了。”

……

明楼手一下推过头,惹得明诚轻轻“嗷”了一声。看他又疼又不敢放开了声叫出来的样子,也不怕自己满手正红花油的味道熏着他,冲着脑门子就狠狠一戳:“你呀!”

 

明台看见明诚就变得像一只看见红布小公牛这件事,明楼还没来得及提上日程,列出计划ABC就被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男孩子的友谊总是来的毫无道理。

背靠背打趴下四个比他们俩还大上几个月的男孩的时候挺英勇,抓回来上药一个咬着牙不出声,噼里啪啦掉金豆子,一个惨烈的嚎叫的跟杀猪似的。

明楼所知,不过是他捡回来两只打红了眼的小泥猴,再转眼俩人已经好的挤在一个被窝里喝明镜熬的爱心糖水了。酒酿桂圆鸡蛋——明镜把鸡蛋换成了鹌鹑蛋,个头小,看起来数量也多,方便两个小家伙一口一个。明台眼巴巴的看着,还是阿诚主动舀了两个放到他碗里,还是满满堆起来一碗,两个人都不出声唏哩呼噜的吃着。

甜蜜蜜的。

 

明台屁股上挨了一脚,半趴在床上侧卧着,阿诚老老实实的仰面躺在床上,手脚放的安安稳稳,房间里只留了墙角的一盏地灯,明楼刚刚讲完的故事书还搁在阿诚这侧的床头柜上——佛罗多同好友一起,离开了夏尔,开始冒险之旅。

“阿诚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

“阿诚哥你别怕,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有事我罩着你。我帮你打架,大哥说我可厉害了。”

“诶。”他在黑暗里张开眼,头顶的浩瀚银河在微弱的光下更为深邃,“谢谢你,明台。”

“不客气,”他说着就兴奋的要翻身,疼得“哎哟哟哟”直叫唤,“这是兄弟应该做的。”

故土在后世界在前,勇闯中土世界的霍比特人无所畏惧。

而明诚,也有了他的铠甲。

 

最后一点门缝也关了个严实,臭小子们。

明楼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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