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杜方】一曲一世(上)

摸鱼效率高

先网页一直上不来,去把模型拉出来一半居然好了,看来是老天在告诉我不许摸鱼


我也曾经懵懂 不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一去不复返的日子里
我才渐渐懂得失去和喜欢的意义

与你在一起的幸福时刻
都镌印在我心里
即使我不刻意去想起 也不会把你忘记
总有一天这感觉也会淡去 会有别的人让我着迷
你永远是我特别的珍重的秘密
就像这季节 巡回不息

——奥华子《石榴石》

 

1

    第一次遇到杜见锋是在明楼家里。

    门被“砰”的踹开。

    方孟韦正觊觎着桌上的奶油小方,吃着明诚做的松子糕,就这么被呛了一下,端起杯子猛灌水。

    杜见锋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不知道是在哪里擦了点黑色,指甲缝里也有。大概是穿T恤的时候晒伤了,身上很明显的有颜色的分界。他肩上搭了块毛巾,进屋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嚷嚷:“王八蛋,老子不过就骑了你老婆一次,至于这么计较嘛。”

    明楼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杜见锋,这门要是被你踹垮了,我就把你一脚踢出去。”

    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到五分钟就停了。门被大力的拉开:“明楼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居然停老子水。”

   明诚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本书:“家里的大狗没驯好。”

    方孟韦眨了眨眼睛,忍住笑,这明显是只藏獒呀。

    明诚把书一本本递给他:“这几本你先看,一些基本的问题看这个就能解决。这是你们下学期的课,你感兴趣可以翻一下,有问题来找我。”他把最后一本薄薄的册子递过去:“这是大哥当年的作业,你可以参考参考。”

    他把书拿回来,码齐了重新递给方孟韦,浴室那边“叩叩叩”的敲门声总算停了:“阿诚,快去给老子把水打开,老子身上都是肥皂泡。”

    明诚慢条斯理的看了看表,提高嗓门冲着浴室的方向:“见锋学长,不好意思,今天市政修水管,下午三点左右开始停水,你不巧正好赶上了。”

    拖鞋踢踢踏踏的。

    杜见锋腰上围了块浴巾,头发已经打湿了一缕一缕的搭在额前,他一把把头发都捞到脑门上,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明诚旁边的方孟韦,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几点来水?”

    明诚看着地上他踩出来的水印,皱了皱眉:“五点左右吧,你记得把地上的水擦了。”指了指杜见锋:“方孟韦,杜见锋。”

    方孟韦乖乖的跟着明诚喊了一声:“学长好。”

    杜见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目光在两人脸上来来去去:“你还是叫我杜见锋吧,你顶着跟阿诚这小子差不多的脸喊老子,老子瘆的慌。”

 

    杜见锋对人脸的识别度还是很高的。仔细想了想,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是在篮球场上。

    一年前。土木对机械。

    比分咬的很紧,杜见锋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刚投进哨就响了。他一拳打在方孟敖肩膀上:“愿赌服输,今天你请客。”

    方孟敖挥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T恤上已经留下了一个很淡的黑色手印:“手给我拿开。”

    杜见锋嬉皮笑脸的重新搭上去,方孟敖一个弯腰,让他扑了个空,直起身朝他吼:“杜见锋你没完了是……”吧。

    要打向他肚子的拳头一半失了力道,因为惯性软绵绵的落在目标上。方孟敖甩开他,几步跑向看台,双手一撑翻了上去。一个穿着一身白的青年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孟敖有些烦躁的把水挥开,青年也不再说什么,硬把水塞在他手里,一个人从看台后面下去走了。

    杜见锋隔得有点距离,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那人的侧脸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线条棱角分明的,硬的很。

    青年走了,方孟敖还拿着水站在那里,杜见锋也翻上去,在水泥台子上坐着:“那小子谁啊?”

    “我弟弟。”

    “亲的?”

    “亲的。”

    那段时间网上也不知谁闲着没事,整理了一下没有任何关系却长得很相似的人的照片,杜见锋突然想起来那个眼熟的侧面什么时候见过。第一次见明诚的时候那小子还是高中,精瘦精瘦的,骨头恨不得要从肉里戳出来,也是这么个刀刻一样的线条。暗自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像阿诚那小子多一点。”

 

2

    明诚和方孟韦的相识还是挺戏剧性的。

    明诚小学的时候只能算中等个头,是到了初中开始突然蹿个子的;方孟韦小学长得比同龄人高那么点,后来算是匀速生长。比方孟韦只大一岁却比他高了两个年级的明诚和方孟韦个头差不多。

    几乎从不生病的明诚发烧被明楼带去医院的那天正赶上方孟韦难得一次的赖床,就差了那么五分钟没赶上,抓迟到的值日生排成一溜站在校门口。

    好学生方孟韦有点不好意思的拖着书包慢慢往里走,一个值日生跑上来,给他别了一个胸牌,然后开始扒他的书包:“明诚明诚,快把书包放下,今天执勤的老师还没来。”

    他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明诚。可是他不是明诚啊。

    他侧过头,对着旁边的人,“那个,我……”

    话还没说完,被人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老师好。”

    “同学们好。差不多了,一般不是周一没什么人迟到,都回教室吧。”

    他又莫名其妙的背上书包跟着五个不认识的人往教学楼走,他们一路上叽叽喳喳他也插不进话,沉默的上到四楼准备回教室,被人一把扯住:“明诚你走错了,这才四楼。”

    “你认错了,我不叫明诚,我是方孟韦。我教室就在这楼。”

    楼梯转口就是他的教室,碰巧班主任出来,“方孟韦,怎么还不进教室坐着?”

    他一把扯过自己的书包带子,一溜跑进教室坐下。过了两天病好回学校的明诚带着人检查眼保健操时特意挑了四年级三班,在方孟韦桌子边上轻轻丢下一句:“我是明诚,六年级二班,放学等我一下。”

    明诚,就是前两天他被认错的那个人。

    那天明楼跨在自行车上正等着明诚放学,一辆车冲到边上,猛地急刹车匆匆跳下来一个人:“孟韦。”

    两个小孩同时招了招手。

    年长些的有点傻。我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

    明诚过来扯明楼,方孟韦拽着方孟敖,两个小孩儿站在那里有些得意的笑。

    “大哥,这是方孟韦。”

    “哥,他是明诚。”

    明楼接过明诚的书包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家丢过孩子吗?”

    方孟敖皱了皱眉:“据我所知,没有。”

    明楼放心了,伸出手:“明楼。”

 

    后来杜见锋听他说这一段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笑的差点把菜呛进去:“你们俩就没利用这干点啥?”

    方孟韦点了点头:“有呀,每次有人给我情书,都是明诚哥帮我去拒绝掉的。”

    “从小就有人给你递情书?”杜见锋不笑了。

    “大概,”方孟韦咬着筷子想了想,“从五年级还是六年级开始吧,就有女生给我递纸条。那时候明诚哥上初中了,所以总是我把衣服脱给他,然后他去帮我拒绝掉。”

    “很多人追你吗?”

    “追我?”

    “比如送吃的啊,或者问你题目什么的,借机靠近你。”

    优秀如方孟韦不是没有人追过,只是他想的太单纯。送了吃的就接过来,说声“谢谢”然后吃掉,有人问他题目就认认真真的把解题思路从头到尾的写下来。他对谁都一样,对女生而言,这种中央空调一样的温柔还不如不要,堵心。

    方孟韦仔细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没有。”

    杜见锋面无表情的夹了一筷子芹菜,用力的咀嚼。难怪前两天他去向明诚打听方孟韦喜欢什么时候,明楼看他的表情充满同情。他根本就不是故意无视别人的各种充满心机的小动作,他是真的不会去探究别人背后深一层的意图。

 

3

    杜见锋坐在逸夫楼的大台阶上,听到广播里说:“这期节目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起身拍了拍屁股,往楼里走。

    广播台的门不比明楼家的,“哐当”一声撞到背后的桌子,弹回来差点把杜见锋的帅脸砸平了。

    方孟韦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把耳机摘下来:“你轻点,还好我把话筒关了。”

    声音像是在地底埋藏了许久的珠玉,变成电波传出去有些失真,还是这样声音好听。杜见锋想。

    “帮我把机器关了。”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把滑块往下拨,哪成想杜见锋速度太快,在他完全滑下来之前就把总开关给关了。

    幸好学校的音柱都挺老了,他那时候也差不多快滑到底了,应该没什么。“你动作也太快了。”

    杜见锋站在机器前正把玻璃门合上,耸了耸肩。“下次注意。”

    方孟韦拿过一边的记录本写今天份的播音日记,杜见锋闲的无聊朝调音台伸手,刚要拧动,就被人打了手:“我好容易才调好的。”

    “哦。”探过头看了一眼方孟韦手上的本子,才写了两行字,估计一时半会完不了,踱步到墙边看已经看了许多次的照片墙。

    乍一眼方孟韦和明诚确实有几分像,但是多接触两次就会觉得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像。不然杜见锋也不会觉得这小子细皮嫩肉的长得还挺好看,而对于明诚的评价只有“老奸巨猾”“明扒皮”或是“助纣为虐”这种一听就是贬义的形容词。

    老子就是比明楼眼光好。

 

    “写完了?”

    方孟韦合上本子的一瞬间杜见锋福至心灵的回过头去看他。方孟韦站起身,把电脑关机,调音台所有插线又检查了一遍,把耳机绕好挂在一边:“走吧。”

    虽然已经是九月,白天温度有些降下来,但傍晚时分暑气从地下翻上来,反而蒸的人心里发燥。杜见锋把锁扔在车篓里,翻身上车,脚一蹬滑到方孟韦身边:“我载你。”

    方孟韦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

    他们这个校区在市中心,离明楼的公寓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杜见锋乖乖翻身下车,推着走:“暑气这么大,一会热傻了。”

    被瞪了一眼。

    杜见锋一把抓过方孟韦的书包扔进车篓里,不再说什么。

    方孟韦偷偷看了眼目不斜视安静推车的杜见锋,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诚的形容。不对,这人不是藏獒,顶多是只哈士奇。

 

    自从在明楼家里遇到杜见锋之后,他出现在方孟韦视线中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知道那个傻了吧唧的狗叫哈士奇的时候,遇见一百次你也不会在意,可是你一旦认识了那个傻样子,你觉得怎么走两步就能碰到一只。

    方孟韦觉得杜见锋就是这样。

    吃完饭从北门回学校碰巧杜见锋从建工楼出来。

    晚间节目前去广播台调设备碰到杜见锋从楼上阅览室下来。

    临时有事被老师叫去,在信息楼底下看见土木的学生测绘,也能看见杜见锋拿着本杂志一边扇风一边吼“散开,不许凑在一堆”。

    还有每次去明诚那里借书还书都能碰上杜见锋。

    后来当方孟韦无意中听到明楼和明诚说起“杜见锋这个蠢货从小追人就只会堵这一招,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话都不会说”的时候,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傻。

 

4

    “土木系去德国交换回来的学长据说长得很帅。”

    “真的呀,长得帅读书还好。”

    “学院里好像说让他给大家做个报告,可惜我那天跟男朋友约好了要出去约会。你们有人去吗?去的话记得拍照啊。”

    谢木兰在女生楼下面拽着方孟韦的手不放。“小哥,你陪我去吧。”

    “你们建工学院的报告我凑什么热闹。”

    “可是我同学都有活动了,没人陪我去。”

    “那你自己去啊。”

    “我不想一个人嘛。”

    方孟韦的人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他许多时候喜欢独来独往。安安静静的上课,日复一日的做些同样的事情,不迁就谁也不用被谁迁就。偶尔会被人惊叹道“天呐,原来他这么厉害”,等围观的人群散去他还是同从前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这样的人自然完全无法理解女生上个厕所都要人陪的心里,但谢木兰缠人的本事实在厉害,他也只能应了下来。

    被生拉硬拽去建工楼报告厅的方孟韦觉得优秀两个字现在是不是不太值钱了,看了看台上穿着正装打着发胶作报告的人,第一次承认,好像仔细拾掇拾掇,很还挺帅的。

    又想到前两天他吃了自己排了许久的队才买来的蛋糕还一副无赖的嘴脸。“蛋糕买来就是给人吃的,这就是它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斯文败类。

    他被自己的形容词逗笑了。

    方孟韦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杜见锋停顿的间隙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勾了勾,谢木兰在一旁小声叫到“好帅”。他撇了撇嘴,穿的这么正式,还不是一副痞子样。

    杜见锋多讲的是一些他在交换期间的经历,倒也没有很无趣。后面提问环节涉及到一些考研留学的方向问题,他一个计算机系的听不懂也不想懂,偏偏台上的人讲的似乎挺好,不断有人举手。

    报告厅人多又闷,方孟韦热的昏昏欲睡,眼皮子完全耷拉下来之前勉强承认,这个在台上的人也还算是一个优秀前辈吧。

 

    方孟韦被谢木兰推醒的时候报告已经结束了,一前一后两个门,疏散的慢,他干脆坐在椅子上等着最后再走,也醒醒瞌睡。

    杜见锋从台上下来:“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建工学院的吧?”

    他瞌睡没醒,懒得跟他贫:“不是就不能来了吗?”方孟韦口气懒懒的,像只还没睡醒的小猫挥爪子打来吵他睡觉的苍蝇。

    “那就是来看优秀学生代表了。”

    “不要脸。”

    谢木兰在一旁愣着消化“原来学长认识小哥,好像还很熟”这件事,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学……学长好,我是建环大一的。”

    杜见锋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学妹好。我是土木的,今年研二。”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方孟韦站起身,把被电的晕乎乎的谢木兰也抓起来,揽着肩膀就往外推,头也没回的朝后摆了摆手:“走了。”

    因此也没看到他手搭在谢木兰肩膀上时,杜见锋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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