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楼诚】饥饿感

皮肤饥渴症

任意门

配合食用效果更好  味道图书馆


1

    阿诚刚到明家那会儿,特别黏明楼。比如明楼看书他在沙发上坐着,明楼练字他在一旁看着,明楼晨跑他在后面跟着。

    就像是小动物的印刻效应。

    但总隔着那么点距离。一伸手摸不到,一回头他又总在那。

    明楼被撩拨的心里有那么点不痛快,把人一把抓到身边,“怕什么,大哥又不会吃了你。”

    阿诚确实是在怕。

    明楼捡他回家,将他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暖着。掌心透着热气,源源不断的,肌肤相贴。他的手已经习惯了长久以来的冰冷,觉得有些烫,明楼却不由分说的拽着不许他跑。他偷偷抬头看他,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又赶忙撤开视线,低下头。

    这暖意不止捂热了他的手。

 

    早上八九点的太阳,用以喻少年人。

    阿诚总伸手去探明楼,又怕他身上明亮的光芒以及毫不遮掩的温度会灼伤了自己,只是总忍不住想靠近。

    后来明楼带着他读书,手把手的教他写字,亲自教他握球拍的方法。再后来他追着明楼的脚印,上他上过的学校,走上他曾经发言的讲台,伸出双手接受他也领过的奖,也收到像明楼拿回家过的那么多的情书。

    当明台深刻领悟到“到哪里我都是你大哥”这句话的时候,下楼见到朝他笑的春暖花开的他阿诚哥的时候,恨恨地说了一句,“蛇鼠一窝。”

    阿诚作势要打他,明台抱着头跑了。他回头看着手揣在兜里,悠悠下楼的明楼,摊了摊手,“明台好像领悟错了我的代号。”

 

2

    最初是明楼发现的。

    递一只钢笔或是一块手表,许多时候并不需要双方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但阿诚总会有意无意的碰上他的手,动作很快,有时快的他甚至怀疑刚才擦过他指尖的是一阵风。

    阿诚一直不长个,明楼便习惯了每晚给他送一杯牛奶。白瓷的杯子里冒着白气,杯壁都带着炉火的温度。阿诚每每都会在他将杯子放在桌上之前,握住他还握着杯把的手。细细的吹上几下,喝一口,上唇还带着一圈奶沫,抬头冲明楼笑笑,“谢谢大哥。”

    明楼有时会揉揉他的头发,看着他喝完把杯子拿走。明楼也揉过明台的头发,小家伙每次东躲西躲的明楼甚至怕他扭了脖子。但阿诚不躲,他就那样乖乖的看着你,脸上还带着小动物被顺毛的神情,明楼有时候甚至想去挠挠他的下巴。

    明楼下课了去接阿诚,小孩儿站在校门口,看见他来总要扑上来。小时候是这样,后来长到他肩膀了还是这样。以前是抱住他的腰,毛乎乎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一下,后来长高了,双手放在他背后,脑袋搁在他肩窝处,近的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皮肤上纤细的汗毛。

 

    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明台的叛逆期似乎到的格外早,成天像只炸毛的猫咪一样跟他不对盘,养大他的哥哥除了心塞都没半点成就感。但阿诚却不是,跆拳道比赛时候的拳拳到肉,演讲台上的镇定自若,他就像一只刚出去闯荡的小狮子,回到明楼这又还是当初那个乖顺温和的模样。

    不就是几个拥抱吗?自家人哪有抱不得的道理。

 

3

    后来去了巴黎。明楼忙,阿诚也忙,一星期两人见面的时间没多少。

    阿诚每次都会夸张的抱住明楼,在他脸颊两边各贴上一下,然后才松开,无辜地歪歪头,“入乡随俗。”

    明楼脱了手套去抓他的手,果然如他所想,指尖都是冰的,伸手去戳他光洁的额头,“总是不爱戴手套。”

    阿诚眨了眨眼睛,“丢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像小时候那样,把那人的手捂热。只是当年的小孩早已长成和他一般高的青年,把他的一只手揣在自己热乎的口袋里,先捂热他一只手,再换另外一只。

    每个星期买的手套,到了下个星期再见总能丢了。他有时候也想干脆不管他,等他真的知道冻坏了,就知道把东西收拾好了。却又忍不下心。

    手被他暖着的青年低着头,笑的像只狐狸。

 

    再后来,明楼当上了教授,常常东奔西跑的。比之年轻时他要圆润了些,阿诚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单薄,轮廓更硬朗了些,人也更沉稳了些,但总爱找机会触碰他的习惯却是一直没变。

    巴黎几年,明楼添了个头疼的毛病。但凡给阿诚碰上,除了递水拿药,总要替那人揉揉太阳穴缓解疼痛,嘴里也要念叨几句。

    正逢阿诚生日,巴黎下起暴雨。暑热夹着潮气,明楼脑袋里仿佛千根针扎过一般,阿诚站在他身后替他揉太阳穴。明楼的眉头渐渐散开,“好了,阿诚。”

    阿诚的手顺着他的太阳穴下滑,从耳垂到后颈,最后搭在明楼肩上,微微用力,“大哥。”

    他抬起左手,覆在阿诚的右手上,向刚才那一阵滑过尾椎骨的战栗投降,轻声应他,“诶。”

    那人压低身体,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角,“大哥。”

 

4

    巴黎北站。

    明楼替他整了整风衣领子,拍了拍并不存在的浮灰,斟酌着该说“保重”,还是“一路小心”。

    阿诚敬了个军礼,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扑过去抱着他。当初那个小尾巴到底长大了,长得和他一般高,虽然瘦,却是颀长有力。明楼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将将站稳,两手回抱他,手里用力似乎要将他箍进自己的骨血里,半晌才松开。

    他仰了仰头,一手还是圈住明楼肩膀的姿势,一路往下,找到他的手,圈住小指,继而十指相握。

    身旁各色旅客匆匆而过。

    又用力握了握,提起身旁的箱子掉头就走,“哥,等我回来。”

    明楼站在他身后,那份带着另一个人体温的温度从掌心到指尖慢慢冷却,脖子后有点透风,整了整围巾往住处走。刚才阿诚抱他的时候,用鼻尖掀开围巾在他后颈处蹭了蹭,忍不住摸了摸刚才阿诚蹭过的地方,嘴角弯了弯,臭小子。

 

    阿诚从莫斯科回巴黎时,明楼也刚从柏林赶回来。后者只比前者早一步到家。

    他拿钥匙开了锁推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一只脚穿着毛乎乎的拖鞋一只脚还穿着皮鞋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大哥,有点愣。扔了箱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脸埋在明楼的脖颈旁深深吸气,间或还伴着细小的满足的叹息。

    明楼刚出完任务回来,体力不支,踉跄了几步扶着一旁的柜子才没有摔倒,另一手抱住他的腰以免他掉下去。许久未见,更瘦了。

    明楼拍了一下他的背,示意他下来。身上的青年倒是乖乖下来了,却仍旧抱着明楼不松手,久到明楼忍不住问,“阿诚,发生什么了?”

    他一扫长途旅行之后的疲累,眼底晶亮亮的,“大哥在,能有什么事。”

 

5

    在香港解决了原田熊二,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明楼说,“到了上海,到处都是眼睛,行事说话,谨慎小心。”

    他瘪了瘪嘴,从镜子里看向坐在后座的明楼,“知道了。”

    明楼看他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也是不点破。阿诚胆子愈发大了,不过有他看着,总归翻不出什么浪来。

    却是没料到他胆子这般大了。

    递文件给他时悄悄在下面勾他的手,送咖啡时自己若没就着他的手接便不松开,或是在家吃饭的时候拿膝盖来碰碰自己,诸如此类。

    他没明确表示过赞同,却也没明令禁止今后不得再发生此类事情。

    那些行为虽然大胆,却是做的十分隐蔽。除却有心人,不会有人发现。那种感觉就像,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干着一件最出格的事情,总有一种禁忌的快感。

    每次在阿诚闹出这么一小出之后,他紧绷的背脊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明楼在瞄准镜里同阿诚对视。

    那人站的就如人形枪靶子一样标准,手里端得稳稳地,深吸一口气,干净利落的提起枪下楼。

    他几乎从未出过错,这一次也不会。

    一切都会如预演的一般完美。

    只除了,阿诚身上的那处枪伤。他把人教的很好,阿诚也把自己护的很好,这么多年,除了刚开始用枪时偶尔的烟火灼伤,以及腰肩处的瘀伤,这一处贯穿伤,是他身上的第一个伤口。

    “开车。”明楼把枪放在身边,开口道。

 

6

    “这面做的真难吃。”明楼碗一推,回了书房。

    一整天殚精竭虑,晚饭又没吃几口,他大晚上饿得胃疼,却发现柜子里的饼干盒不翼而飞了。看了看确实没别的吃的了,在心里又骂了一遍明台,准备去倒点水,生生挨过这一夜。

    厨房灯亮着。

    阿诚垂着左手,站在炉子前,右手拿了双筷子。

    明楼觉得自己的脚步已经很轻了,却还是听见阿诚的声音,“大哥,去洗两棵青菜。”

    他乖乖应了一声,流理台旁正放着几棵,洗净了把水甩了甩,递给阿诚。青菜丢进锅子里又煮了一会,关了火把筷子递给明楼,笑眯眯的,“接下来的事情大哥可以自己干了吧。”

    明楼接过筷子,却是架在锅上,顾着阿诚的肩膀把他圈进怀里。从指间到后颈,下午举枪时都不曾有过的寒意顺着血液的流动,在四肢百骸游走着。

    阿诚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大哥?”

    他手下的力气收紧,到底还挂念着阿诚的伤,“如果我打偏了怎么办?”

    那人的回答就好像他的问题是“吃过饭了吗”一样,“不会的。”

    “怎么不会?”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明楼的脖颈,脉搏有节奏的起伏,仿佛能感觉到那下面血管里流淌着的不息的生命力,凑上去蹭了蹭,忍不住舔了一下,“我相信大哥。”

    明楼一个激灵,推开他,“再不吃面要糊了。”

    阿诚却是不依不饶的拽住他的手,“如果今天换了是我,大哥会怕吗?”

    明楼还未开口,他便自顾地说下去,“我同大哥,自是一样的。”

 

    明楼抱着碗,吃几口喂那人一口,将汤喝净,洗了碗回房。除了灶台上的热度,丝毫看不出厨房来过人。

    他们在黑暗里牵着手上楼。

    五感都被放大,对一切也就更加敏感。对方指尖的温度,肌肤的触感,生命线的纹理,早已烂熟于心,却是怎么碰都碰不够的。

    明楼替他换了睡衣,阿诚问,“大哥,你知道这是病吗?”

    他将那人的衬衣搭在椅背,扶着他躺下,“那你找到药吗了?”

    阿诚乖乖躺着,让明楼帮他把被子拉至下巴,两侧掖好,“救命良药。”

    他熄了灯,“如此就好。”

    带上门,摸黑下楼。在法国时阿诚曾借用过明楼的借书证,从那几本书的标题来看他大概猜到阿诚在查些什么。

    皮肤同人的胃一样,也需要进食。有人将这归为一种病症,明楼倒不以为然。爱同食物一般,不过也是人所有需求里的一种。

    有何稀奇。

 

    他想他早已被阿诚传染,只是他也找到了他的良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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