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昨天消息提示的好凶残,吓得我都不敢写了⁄(⁄ ⁄•⁄ω⁄•⁄ ⁄)⁄
给所有人表白,比心
宠物情人系列
6
摁开玄关的灯,冷白色的灯光泄下来,绿植早就枯死了也没换新的,只空留了一个盆,想着要新买一株也总是忘记。凌远轻叹了口气。凌欢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妈最后竟然被她说动同意让猫留了下来。
猫咪在家时其实并没有多少存在感,但现在这个家又只剩下他一个会喘气的,凌远突然觉得空了很多。
回房换了家居服,趿着拖鞋去了厨房,拉开冰箱门,明黄的光映着凌远的脸也暖烘烘的。冷藏层拿了个鸡蛋,又打开零度保鲜,抓了把小青菜出来,架锅烧水,最简单的清汤面。酱油做底,底下卧着个荷包蛋,最后点上几滴香油。面食养胃,暖暖的吃下去最是熨帖。
他端着碗,坐到餐桌边,吹了吹喝了口汤,咬了口鸡蛋,又挑了两筷子面条,看着半溏心的蛋黄一点点的流出来,突然没了食欲。
前一天对面的椅子上还蹲着一只大眼睛的猫咪,不吵不闹的就盯着他吃,等到凌远要收拾碗了,再去自己的碗里吃早早给它放下的猫粮。
早知道,就该在父亲家吃了饭再回来。
慢条斯理的把面吃完,洗干净将碗倒着沥了沥水,拉开柜门放了回去。凌远在厨房转了两圈,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放手里捂了一会儿,随手关了灯,咬着吸管坐在沙发上,从沙发缝里捞出来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下的杂志随手翻着。
空荡荡的。
凌远看着介绍地毯的家居杂志,左手边那页上是一整页的虎皮地毯,莫名其妙的想到李熏然那只金毛。
那么大一只,趴地上估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仰躺在地上让李熏然蹭肚皮的李小宝猛地整只狗僵直着,下一秒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口水喷了正打算看看他究竟怎么样的李熏然一脸。
李熏然闭着眼睛没动,自知犯了错的李小宝凑上来讨好的舔了舔他的脸颊。得,现在真的是满脸口水了。他抹了把脸,干脆坐到地上抱着李小宝的脖子跟他一阵疯闹。
夏天里温度高,毛发遮挡着不容易散热,金毛背上藏了几个包,李熏然舍不得给它剃毛,也就只能时常给它挠挠,每天按时上药。
挠到长包的地方金毛舒服的四肢都抻直了,张着嘴侧躺着,猩红的舌头耷拉在地上,李熏然挠得它痒时偶尔弹弹腿,好不舒坦。
“熏然,来吃水果。”李妈妈在餐厅喊道。
李熏然还没反应,李小宝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本该下一个动作就是冲到餐桌旁边给李妈妈献殷勤的,却歪着脑袋“嗷嗷”叫了两声。
“熏然?”
“来了。”李熏然也不知道金毛这是怎么了,还是唤它,“来呀,李小宝。”
原本就不会走直线的大狗,差点一头歪门框上去。
“妈,李小宝刚叫了两声,脑袋还歪了。”
“哎哟,这狗不会是空调吹多了吧,就那个,受了寒,每次我开空调它就搁正前头躺着。”李妈妈过去摸了摸大狗,不知扯到哪里,又可怜兮兮的嗷了两嗓子,“熏然你也注意点啊,你们年轻人就喜欢对着空调吹。你要明天下班早带它去瞧瞧,别是其他什么毛病。”
李熏然戳了块西瓜,张大嘴把一整块都塞进去:“我没时间,薄教授刚打电话说有大发现。”
“行啦行啦,知道你忙。”李妈妈轻轻踢了踢正埋头努力啃西瓜皮的李小宝,“小病号。”
金毛敷衍的摇了摇尾巴,头也没抬。
7
凌远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李熏然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那个每次见都表情鲜活,带着医院里少见到的元气与活力的青年,脸色惨白牙关紧锁的安静躺着,若不是脸色不对,倒是真要叫人怀疑是恶作剧了。
跟着救护车回来的李睿喊了一声:“凌院长。”
但凡听到这么叫就要纠正宝贝学生的凌远什么也没说,看了看李熏然的刀口,脸色沉了两分:“准备手术,小睿,我跟你来做。”
开腹之后情况比想象的好,刀插入的角度很刁钻,好在没有伤及脏器,但满是锈迹的刃让凌远原本放下一半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朝李睿点了点头,示意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他了。
韦天舒那边刚接一台手术,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看是凌远,立马喊道:“诶,老凌,知道吗?局长的亲儿子,才28岁,年轻吧,副队长。”
凌远低着头洗手:“韦三牛,你这消息这么灵光,不做八卦记者太可惜了。”
韦天舒“嘿嘿”两声继续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李副队呢,虽然是局长的亲儿子,但能力那也是这个。”他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而且你看看人那张脸,从进医院起,小护士们就呼啦啦开始猜谁会管他那床。”
“谁管?我来管。”
“嗯?”韦天舒扬了扬眉毛,“老凌,有情况啊,我记得你上次非闹着要管床的时候,是李睿那小子要死不活来着吧。”
凌远想得亏戴着口罩,这人嘴估摸着早就裂到耳朵根去了。上去朝他屁股踢了一下:“韦医生,病人等着你呢!”
韦天舒的声音追在后面:“凌远,我跟你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早晚都得交代。”
8
李熏然的麻醉很快醒了。
止痛泵凌远只给打了个中等数值,高了影响伤口愈合,低了怕他疼。他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吊瓶看了一会儿,头顶不知道谁开的日光灯,仰着看实在晃眼,闭了眼没一会就又在药效下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半夜凌远查房,李熏然房里陪床的不在,便多坐了坐。见他嘴唇有些干,忍不住拿一旁的棉签蘸了蘸水替他润润唇。李熏然许是白天里睡多了,有点动静微微转醒,凌远见他眼皮眨了眨,半天嘟哝了一句:“李小宝,别闹。”舔了舔嘴唇稍稍换了个姿势,又昏睡过去。
凌远拿着棉签弯着腰站在床前愣了愣,决定不和病人计较。
门被轻轻推开,凌远站起身,看模样是李熏然同事的人侧身进来,小声道:“凌院长,熏然没事吧?”
随手将棉签丢进垃圾桶:“没事,护士等下会来查体温。注意监测仪的数据,有波动立刻按铃。”
“多谢凌院长了,这么晚还麻烦您过来。”
“今天我值班。”凌远点了点头,推门出去,到护士站又交代了两句,回了办公室。
第二天李熏然精神就好多了,许是用着镇痛泵的缘故有些兴奋,凌远去到他病房的时候他正跟人闲聊。
“少说话,伤元气。”嘴上说着,手里把镇痛泵的数值调的更低。
“凌远?”
“嗯,少说话。”
李熏然瘪了瘪嘴。一旁的小宋惊诧道:“副队,你认识凌院长?没听你说起过啊。”
被勒令少说话的人干脆装哑巴,闭着嘴哼哼。
“副队,你说什么?”
倒是凌远听了个囫囵,又检查了下留置针和吊瓶:“有过一面之缘。”
“¥%*#¥&”
“知道了。是‘见过好几次’。”他一缕头发掉在额前,凌远顺手帮他撩开,“好好休息。”
“嗯。”
门被带上了。
“副队,我第一次看你,在不是对着局长和队长的时候……”小宋看了看躺在床上战斗力几乎为零的李熏然,决定放心大胆的说,“这么听话。”
李熏然鹿眼一瞪,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9
李熏然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多的时间,凌远临时接到陈局长的指示,出差半个月。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拿着手机给李睿多交代了两句李熏然的情况,这才放心走了。李熏然取引流管那天凌远追了个电话过来问情况,李睿把胶带揣进口袋,给韦天舒递了个眼色,到走廊上接电话。
“李副队。”
“韦医生叫我李熏然就可以了。”
“诶。”韦天舒干脆的在床边坐下,“熏然,我问你个问题呗。”
“嗯?”
韦天舒打量着李熏然床头放着的那个熟悉的保温饭盒,打了个直球:“凌远做的鱼片汤好喝吗?”
“好喝。”李熏然不假思索。
……
“说吧,李警官,你跟我们院长什么关系?”韦天舒翘着二郎腿,就差配一把瓜子听李熏然说故事了。
向来只有他审问别人的李熏然有些不自在的在枕头上蹭了蹭,看着韦天舒眨巴了下眼睛:“朋友?”
出了病房韦天舒的微信就发了过去:老凌,老实招供,小警察说你们是朋友,唬谁呢,你有几个朋友我还不知道。你要不说实话我可严刑逼供了啊。
凌远过了半个小时才回他:他家狗跟我关系不错。
“韦医生。”有小护士在喊。
“来了来了。”韦天舒摸了摸下巴,不简单啊。
10
凌远回来时李熏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好,凌远刚迈进住院部的大门,就见一身病号服的青年微微驼着背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
翻了三枚硬币出来塞进去,把牛奶递给李熏然。一个风尘仆仆,一个受伤未愈,脸色都算不上多好。
李熏然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又是牛奶。”
“你还想喝什么?矿泉水?”
虽然不太情愿,李熏然还是接过牛奶,插了吸管开始喝。凌远微微拍了拍他的背:“挺直了,不然等伤口完全长好你背就挺不直了。”
李熏然叼着吸管,眉眼里带着小小的委屈的看着他:“疼。”
凌远比他略高个几公分,伸手揉了揉对面青年打理得整齐的头发:“遵医嘱,才能好的快。”
李熏然撇了撇嘴:“我要吃糖醋排骨。”
“太油了,不行。”
“我要吃肉。”
“……清蒸。”
“那就清蒸排骨。”
“知道啦。”
“外面裹糯米一起蒸。”
“糯米不好消化。”
“那,那裹小米。”
“有荷叶吗,拿荷叶包着蒸,香。”他说着还似模似样的舔了舔嘴唇。
“李副队点菜呢?”
“嘿嘿,排骨,随便怎么做都成。”
刚拿了药的小护士站在原地,看平时雷厉风行的凌院长陪着还走不快的李熏然一起,慢慢悠悠晃晃荡荡的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
还差两步路到李熏然的病房门口,凌远被人叫住,他还没说什么,青年已经笑眯眯的朝着他挥手:“凌院长,别忘了我的排骨。”
“少不了你的。”
凌远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刚递过来的一叠资料,看着李熏然一个人慢慢往病房走。病号服宽宽大大的,穿在身上晃荡。他随意的翻了翻,等病房门开了又重新合上,才迈开步子往护士站走。
0
二十岁那年凌远拿到心仪学校的offer,急切想要告知父亲同他分享。他那时还没像日后那般喜怒不形于色,眉宇间也还没留下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刚跨上自行车,长腿轻轻划了两下,草坪上一只毛发蓬松的金毛扑倒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年有细瘦的胳膊和刺猬一样的头发,躺在初夏的阳光里一身光亮。
“熏然,回家了。”
“来了。”少年挠了挠金毛的脖子,抱着一起坐起身来,“李小宝,妈妈喊我们回家啦!”
凌远用力蹬了一下自行车。
熏风入弦,然目之绮。
熏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