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特别的楼诚

【伪装者 楼诚】赋你色彩,予我华章 章四

章四 春分

一候元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

——《立春古律(宋·朱淑真)》从此对花并对景,尽拘风月入诗怀。

 

1

对待习字,阿诚和明台截然不同的反应,让明楼更加心疼他。

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无人庇荫,当自求诸身耳。

这句话,阿诚是从跪着抹地的每一下,从手泡在冰冷的水里的每一分钟里悟出来的。他不过十岁,桂姨曾经待他好若亲生,眨眼却如恶魔,这足矣毁掉一个十岁孩子脆弱的小世界。明楼有时也会想,阿诚现在仍对他们怀有戒备心,是不是疑心在这温情背后,有一天也会是毫无缘由的虐待。

阿诚亲他,却不似明台亲明镜那般;阿诚畏他,也不同于明台对他的敬畏。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子,明楼想拉他出来,他一直伸着手在等,等阿诚伸手握住他的。

对他想要的东西,明楼很有耐心。


明楼坐在沙发上,两个小的在一旁玩耍打闹。入了五月,除了早晚只用着单衣,小孩子动起来更是方便,满屋子都是他们的声音。

算一算,阿诚到明家,也已经八个月有余了。明楼从报纸微微抬眼,看着虽然还是精瘦的样子,但脸上已然有了血色,比明台高出半个头的阿诚,同刚到明家时判若两人的样子,觉得甚是欣慰。

吃过午饭,明楼拿了本《十字军骑士》坐在花园里,明台抓着阿诚陪他玩。两人同明楼隔着段距离,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突然打了起来。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因为阿诚一直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防守。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明台越来越过分,刚想出声制止,就见阿诚还手了。明楼放下书,双手十字交叉的抱在胸前静静看着,等两人都打累了才走过去。

“说吧,怎么回事?”

没人吭声。

“行,不说也成。阿诚,你学了一个多月的散打就是这么个结果?打个架就跟疯子一样。”又戳了戳明台的左脸颊,看他嗷嗷直叫,“怎么样,我说送你去学你不愿意,现在连打架都不会。”

看两个小的还坐在地上,一手拖一个。“行啦,都起来。亏你们还是我弟弟,打起架来一点美感都没有,真是丢人。”

两个小的互相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一手一个牵着往屋里走的时候明楼还在念叨:“阿诚啊,出拳要快,拖拖拉拉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明台,看见拳头要记得躲,直直站着挨打傻不傻。”

快进屋的时候,明楼又说:“这马上明台也要去上学了,你们俩的课程都得抓紧了,打个架都成问题,要补的还有很多啊。”

骑马射击,舞蹈以及社交礼仪,还有明台的钢琴课和阿诚的小提琴课,上海滩“铁娘子”明大董事长经常好不容易回来家却只能和阿兰大眼瞪小眼:“又去上课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忙。”


“哎哟哟,大姐,你为什么拧我的耳朵呀?”

“谁让你看着他们俩打架不上去把他们分开的。”

“男孩子嘛,打打架有什么。”

“你还有理了?”

“大姐,你轻点啊。”

明楼捂着耳朵回头看坐在沙发上偷笑的两个小的,觉得自己才是被捡来的那个。

从那天开始,阿诚开始变得越来越像同龄的孩子,虽然他仍然有些敏感,但他开始会撒娇,有时也会耍耍小无赖,有时还敢于和明楼顶两句嘴。

他一直吊着一颗心,害怕现在的一切都是虚无,害怕他再做错什么又会回到原来那个地狱。但是明楼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他就是明家的一员,是家人,明家人对他的爱毫无缘由,也许可以再信一次。

也是在那一天,明楼以为阿诚朝自己伸出了手。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只对了一半,阿诚伸出了手,却不是被自己拽了出来,而是自己,明台还有大姐,被阿诚拽进了他的圈子。

所以说,明长官也不总是都对的。


2

明台去上学的前一个星期,明镜做主办了场酒会,一是明家的小公子要入学,二是给阿诚正正身份。

明楼带着阿诚和明台去试定做的礼服那天,碰到熟识的世家叔叔。“哟,明台都长这么大了?明楼也是一表人才啊。”     

明楼进退有度的问好:“林伯伯好。”

明台在家虽是混小子小霸王一个,在外也是有礼有节主动卖乖:“林伯伯好。”

“这位是?”

阿诚穿着白色衬衣,外罩和明台同款的小西装,系着领结,头发蓬松却板着张小脸装老成。

“这是二弟,明诚。”

在家都是阿诚阿诚的叫,除了第一次明楼教阿诚识字时,他还从未完整的说起过自己的名字。

明诚。

明楼。明诚。明台。

阿诚扯了扯衣服下摆,昂着头上前一步站在明楼身旁站定,微微弯腰:“林伯伯好。”

很久以后,两人走在塞纳河边,暖风徐徐的吹着,红砖墙上的爬山虎绿的仿佛能掐出汁来,阿诚说:“我那个时候想,我们有着共同的姓氏,不管怎样,你都甩不开我了。”

明楼是怎么回的?

他说:“从我把你从街上捡回家的那天起,我们就系在一起了。”


“明台,怎么了?”明镜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老旧的线装书。

虽已经快要入夏,早晚更深露重的,气温还是偏低。明台抱着枕头,光着小脚吧嗒吧嗒的跑到明镜房里,哼哧哼哧的爬上床就往明镜身边蹭。

床头亮着一盏暖黄的灯,明台小脸惨白,挂着两行清泪。明镜心下一紧,知他又做噩梦了,拍了拍枕头,让明台靠在上面,赶紧拿被子将他捂住,拿了手帕轻轻将他的眼泪拭去,小孩儿眼圈红红,刚要张嘴说什么,一溜清清的鼻涕流了下来。

明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镜看了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将帕子放在他鼻子前:“用力。”

好容易把小家伙收拾妥了,他躺在床上,紧紧的贴着明镜,明镜一手轻轻的拍着他哄他睡觉,就在明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明台突然开口,还带着点鼻音:“大姐,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明镜笑了笑,明台还太小,他没有办法理解生老病死:“会呀,大姐会一直陪着明台的。”

“那大哥呢?”

“大哥也会的。”

“还有阿诚哥哥。”

“阿诚也会的。”

“真的吗?”

“真的,大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大姐要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这才重又闭上眼,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起来。独留明镜一个人,看着他在灯光下的睡颜,默默出神。


为了这个家,明镜时常在外应酬忙碌;明楼要上学,下了学回到家时常能在门口捡到坐在台阶上的小少爷一只,或是收获从楼梯上飞跑下来的明台一个。

虽然有明镜在家的时候,明台常常跟明楼不对盘,但是如果明镜不在,明台一定是黏着他的,就算是睡觉,也要睡在书房的沙发上。明楼开始不太明白,后来有一次他出书房拿东西,回来发现刚刚还睡着的明台正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的找他,才有些想明白过来——明台缺乏安全感。

所以后来对阿诚,明楼细致了很多。因为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明白。

比如明台,他记得那个给自己买拨浪鼓的长衫男子一去不回的背影,记得母亲被抛到空中,然后像断翅的蝴蝶一样跌落的样子;他记得殷红的血,记得惨白的幡;他记得明镜抱着他哭,记得明楼板着脸站在棺材旁的样子。

他其实都记得。    


3

清明扫墓。

从出门起,毛毛细雨就没停过,到了山上更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朦胧。

阿诚立在一旁,看大姐、明楼和明台三人恭敬的鞠躬,眨了眨眼睛把落在睫毛上的水珠抖落,轻轻吸了吸鼻子望向远处。远山青黛染苍天,南方的绿总是灰蒙蒙的暗色调,不过倒是衬得当下景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那边明楼他们已经撑了伞朝他走过来,将伞偏向阿诚一边,拿帕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水:“这时候淋雨也不怕生病。”

阿诚赶忙也撑开自己的伞,从明楼的伞下出来,朝他一笑,并没说什么。


明楼照例带了一株树苗,从墓园出来便驱车去了近旁的树林。

明台拿着树苗,阿诚抱着一把水壶,明楼拎着铁锹,明镜跟着三个弟弟走在后面。明楼身形初初长成,隐隐可见日后钟灵毓秀之姿;阿诚背挺得笔直,紧跟在明楼身侧,他最近个头不断拔高,还是略显清瘦,但就像一株刚显露头角的小青竹一般,凌霜傲雨;明台还小,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有如此两个哥哥在前面,想来必是不会差的。

“大小姐注意旁边有个水坑。”一旁撑伞的阿兰轻声提醒。

明镜低下头,轻巧的绕过,对前面不放心回头的明楼笑笑,示意他无碍。


明楼让两个弟弟在一旁站着,自己动手挖了一个约50厘米深的小坑,回填了一部分熟土,将铁锹交给阿诚,拿过明台手里的树苗,轻轻的将根系舒展开,端正的放在坑里。让明台把树苗扶住,拿过铁锹开始往里回填土壤。在距离坑顶大约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在树苗周围一圈用力踩实,轻轻提了提树茎、抖松,然后接着填土,又踩实。待第三次填土后,才让阿诚过来浇水。

虽然已是清明,但南方有雨即阴冷,明楼背上却是出了一层薄汗。嘱咐阿诚把那个写了日期、树种以及明家人姓名的牌子插在土里,循着来时路慢慢返回。


在常去的斋菜馆用过午饭,回到明家已是下午。雨落了一天未曾停过,明明才过下午两点,天却阴沉的近乎黄昏。将外套交给阿兰,明楼嘱咐道,“烧两壶水,送到我房里来。”回头招呼阿诚,“上去换了衣服来大哥房里。”

阿诚乖乖的点头:“知道了,大哥。”

七月中旬阿诚便要参加中学的入学考试,之前都是明楼在家里授课教他,这是第一次由外人来检验。究竟是去明楼上学的贵族学校,还是公立中学,他一直摇摆不定,他既想追随明楼的步子走一样的路,又唯恐自己表现的不够出众,顶着明楼弟弟的称谓,让他落了面子。

阿诚敲门时,明楼也刚换好衣服:“进来。”

少年体格偏瘦,看上去有些单薄,但明楼知道,阿诚虽然看着劲瘦,力气可是不小,前些日子还兴冲冲的跑回来说自己打败了散打道馆的一个师兄。

明楼站在衣帽架旁挽起衣袖,阿诚也跟着在一旁站着,外面天色暗,屋里开了盏台灯,阴影之下更衬得明楼五官立体眼眸深邃。

“来,今天淋了雨,过来大哥给你洗头发。”

他踌躇了片刻,还是乖乖上前。


“阿诚,想好选什么学校了吗?”

明楼手下动作轻柔,柠檬味的洗发膏发出淡淡香味,夹杂着明楼衣袖上的皂角香气,直往阿诚鼻子里钻。

“我想同大哥一样,可是……”他声音里带上点央求,“大哥帮我做决定吧。”

明楼头上的手顿了顿,没有接他的话茬。“阿诚,你知道这怎样的树,才能长得高大吗?”

阿诚习惯性的想摇头,奈何头发在明楼手里,张嘴答道:“不知道。”

“你看这花园里,什么树长得好?”

“那棵老榕树。”他不假思索,“之前刮台风,徐伯去年种下的香樟折断了好几棵,那老榕树不过落了些枝叶。”

“那棵榕树呀,在明家这宅子建成前就在那里了。它根系扎的深,自己在土壤里寻找水源,汲水生长。但是徐伯种下的香樟,天天靠着徐伯浇水,根扎的浅,自然扛不住台风。”

明楼试了试水温,接着道:“选什么样的学校,是你自己的事情。因为无论做了什么样的选择,要去承担后果的人都是你。但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大哥都会支持你的。”

放下手中的水壶,又拿了块干净的毛巾,罩在阿诚头上轻轻的揉搓着,“大哥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顾忌太多。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半晌无话。

阿诚撩开遮住眼睛的毛巾,晶亮亮的看着明楼:“大哥,我要和你上一个学校。”

明楼对上他的眼睛,深潭一样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好。”


人之于走兽,在于人能够自主做出选择。只有先成为人,成为独立、健全人格的人,然后才有资格,去谈论成败。


4

纵使高门大户如明家,也不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出一朵花来。

就这么窸窸窣窣的,到了阿诚来明家的第三个年头。清明之后不久就是大姐的生日,这么些年商店里的东西明楼都送的七七八八了,明台之前没概念,他跟着活蹦乱跳的说两句讨喜的话大姐就很开心了,如今上了学,倒是想要正儿八经的找个礼物。

兄弟三人在法租界的精品铺子里一一浏览过去,花了小半天时间,愣是没选到一件称心的。

“大哥,小狗儿。”对面转角的垃圾桶旁站了一只灰白毛色的小狗,不大,明楼一手就能抓起的大小。

明台说着就要跑过马路,阿诚连忙拽住他,一辆电车叮叮当当的驶了过去。

“莽莽撞撞。”明楼有些后怕的牵住他。待电车过去,还是牵着两个弟弟走到对街,那只小狗仍待在原地。

明台已经迫不及待的蹲下去摸了两下,明楼连忙抓住他的手站起来。那小狗也没躲,仰着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们,天冷,讲句话都带着一阵白气,小狗不时发着抖。明台挣脱他的手,从口袋里掏了点心放在手上,小狗嗅了两下,试探性的伸出了粉红色的舌头。明台被舔的有些痒,往后退了退,小狗就跟着他的手,一步步的往前走。

这边阿诚也蹲了下去,拿了东西和明台一起喂。待他们俩的点心都被吃完了,两人一狗一齐望着明楼:“可不可以养它?”

明楼刚想说“不”。又是重叠的声音:“求你了大哥。”

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恳求。

“好吧,不过要先带它去检查一下。”明楼蹲下去,一手把小狗捞起来捧在手里。安慰自己,明台不那么任性了,阿诚变得越来越活泼了,真好。

等到去完宠物医院,洗了澡打了针,买了一系列宠物用品,已经折腾到了下午。一个弟弟手里抱着一个白团子,一个弟弟手里捧着一袋狗粮,他这个做哥哥的拎着狗窝狗咬棒狗厕所站在街头。

明楼叹了口气,“黄包车。”

还是没给大姐买到礼物。

狗还太小,明楼只得把他的窝放在厨房,让阿兰拾掇了两个小瓷碗放在一旁,一个放水,一个放狗粮,走到沙发坐下等两个被他赶去洗澡的弟弟。

阿诚和明台出现时他挑了挑眉,这么短时间,大概就是跳进桶里然后出来换了个衣服吧。“狗是带回来了,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同它玩的时候,不能伤了自己;第二,你们既然决定要养,就要对它负责到底,吃喝拉撒你们俩都要负责,它弄脏了哪里你们要负责清理;第三,现在我们已经收留了它,以后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能再抛弃它。懂了吗?如果做不到,我立马就把它送人。”

两个小的乖乖点头:“知道了,大哥。”

“大哥,我们现在能去跟它玩吗?”

“玩完了记得洗手。”

明台已经一转身跑了,只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阿诚倒是还留下,乖乖的点头称是。

留下明楼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想着要怎么和大姐解释她不过去了一趟宁波,家里就又多了一个张口吃饭的。


第二天便是明镜的生辰,她连夜从宁波赶回上海,清晨时分终于在沙发上坐定。茶几下铺着纯白的地毯,刚喝了一口阿兰端来的茶,就看见地毯好像动了一下。她疑心自己昨夜没睡安稳,盯着地毯看,过了一会地毯又动了——阿诚和明台捡回的白团子翻了个身,大喇喇的露着粉红色的小肚皮睡在地毯上。

明镜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养过小动物,双瞳异色的波斯猫,通体雪白的兔子,或者是西施犬,都曾经出现在明公馆。可是自从有一次她同明楼出门,遇上一只可以说得上体型硕大的狗想要扑向明楼,她拽着明楼一同躲开摔倒在地上,那只被铁链拴着的大狗隔着小半段距离朝他们狂吠之后,这种带毛的动物她都敬而远之。

明楼和阿诚被明镜的惊叫声吓醒,楼上的明台翻了身继续睡。明楼按下阿诚,自己裹了晨褛就冲出门,一边系带子一边叫不好,他万万没想到大姐会连夜赶回上海,还正好和那只小狗撞上。

原本想出门买礼物好给大姐一个惊喜,结果出了一趟门礼物没买到,反倒给了大姐一个惊吓。


5

明镜坐在沙发上,小狗儿蹲在地摊上,明楼、阿诚和明台三人一字排开站在明镜跟前。

“说吧,怎么回事。”

明楼还没开口,明台已经凑了上去,冲姐姐撒娇:“大姐,明白是我们在街上捡的,它特别可怜,我们带它看过医生了,它可健康了。”

明镜挑挑眉:“明白是谁?”

明台兴致勃勃的指着地上的明白:“它呀,大姐你看它是白色的,阿诚哥和我都觉得应该叫小白。那咱们明家养的,当然叫明白啦。”

明镜哭笑不得,看着明楼,口气严厉:“我这一会儿没在家,你们就要造反了不成,这个家到底谁做主啊!”

明楼知大姐只是那次吓得狠了,所以对这类有毛的小动物都害怕的紧。但是这阿诚和明台连名儿都取上了,自己也同他们说好了准许他们养,现在说要给扔出去,别说两个小的不能接受,他这做大哥的也落了面子啊。

他微微弯腰,低声下气:“大姐,我们去书房谈。”

明镜“哼”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站起身往厨房去,明楼搂着阿诚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松开他慢明镜半步的往书房去。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大姐说了算。”

“送走。”

明楼笑了起来:“大姐要真心想把它送走,就不会跟我来书房了。”

“你倒是把姐姐的心思摸得透。你看明台那喜欢得紧的样子,还有刚才阿诚那个紧张样,我还真能给送走了不成。”

明楼上前一步,双手扶住明镜的肩膀,他已经高过明镜半个头了。“大姐,谁小时候没养过个宠物什么的,况且,”他摸了摸鼻子,“这阿诚第一次求我,你也知道他连摔着了都不吭一声的,我怎么好叫他失望。”

“阿诚那孩子,乖巧有余活泼不足,你看明台,皮的没边了。我看呀,要不是怕你揍他,他一准儿能上房揭瓦。”

“大姐,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以后的事情慢慢说,你先给我把那个小狗的事情解决。”

“是是是,大姐说的是,我这就为大姐分忧。”

“你呀!”


大姐怕狗,狗窝继续放在厨房怕是不成了,明楼只得带着弟弟们在花园里靠近宅子的地方搭一个狗窝。吃过早饭,在大姐的注视下三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出了门,一大清早闹了这么一出,连明镜都忘了今天自己过生日。

明楼在宠物商店买了一个狗舍,请人送到明公馆。而后去了老凤祥,选了个模样别致的胸针,又去买了大姐爱吃的蟹壳黄,这才带着弟弟们回了家。

转眼就是午饭。

阿诚拿着绑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的首饰盒,明台手上端着一个精巧的盘子,上面放着四个蟹壳黄,明楼站在他俩身后,手里端了一碗长寿面,卧了一只太阳蛋,趁着绿莹莹的菠菜,格外诱人。

明楼郑重的开了个头:“大姐。”

两个小的加进来:“生辰快乐。”

明镜接过阿诚手里的盒子,摸了摸他的头:“谢谢阿诚,大姐很喜欢。”阿诚也冲她笑,眉眼弯弯:“大姐喜欢就好。”

又接过明台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明台扑进大姐怀里,撒娇道:“明台希望大姐一直这么漂亮。”

明镜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接过明楼手里的长寿面,吃了一口蛋,喝了一口汤,又吃了一口面,然后将碗递还给明楼:“你们也吃。”然后吸了吸鼻子,悄悄背过头。

明楼端着碗让明台吃面,阿诚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明镜,带着点疑惑,却什么都没有问。

明镜擦了擦眼角,搂住阿诚:“大姐是高兴。大姐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世道,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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